很快大量“血壤”如同沥青一般把我包裹了起来,我先是双腿,然后是腰部,再是整个躯干都被蒙上了黏糊糊的一层。当我的头部也被覆盖时,我看到“兽哥”拖着白月没入了黑暗缝隙,接着,从里面射出的手电光也消失了。
四周一片黑暗,耳朵里有一声声诡异的叫声——“嘎嘎嘎”,好像是那些骨骸在活动时,骨头与骨头的碰撞声。
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声音,有点像糊状物在流动——这是“血壤”在运动时发出的声音。
我的脸上先是感觉黏糊糊的,就好像被人用米饭糊在了脸上一样,然后就开始觉得非常刺痒,这种刺痒是深入骨髓的,我想挠,恨不得一直挠到骨头才好,但双手却不听使唤。
此时,这种沥青一般的“血壤”开始钻入了我的衣服,很快,我全身都有这种黏糊糊,并且刺痒的感觉。
我很快意识到:这是“血壤”在吸我的血,或者在啃食我的皮肉。这货分泌的什么东西有麻醉的功能,所以在吸噬我的血肉时,我并没有感受到非常剧烈的疼痛。
我就这么完了吗?
我不甘心地四下踅摸,但此时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除了一个地方:
地面上,就在我左手边的11点钟方向,距离我大概一米的距离,有一点微弱的银光。
银光四周,没有“血壤”——“血壤”把它包围,也给它留出了一个呈现不规则形状的空间。
我仔细一看,是一把银斧子!
就是先前曹老怪拿着的那把——怎么丢在这儿了?这老东西一不留神,把心肝宝贝儿给丢了?
此时,这把银斧静静地躺在地上,斧身上的银光在闪动——更准确地说,是在流动,从斧身流动到斧柄,在流动回来。
难道它是“血壤”的克星?
想到这里,我拼尽全力朝着那边爬去。起先几下还行,很快,我的手就够到了银斧的边缘。
但就在这时,“血壤”似乎发现了异样,包裹着我,开始把我向后撕扯。
我不甘心地奋力往前挪动着身体,但我的力气越来越小,又被往后拖了一段。我右手抓住地面上一块突起的石头,死不放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的身体往前拉了一段,然后左手猛地一挥,眼看就要够着斧头了。
可是,另一股“血壤”猛地窜出,裹住了我的左手,就好像拉丝一样,硬是让我的左手在距离银斧头只有0。1米的半空中停了下来。
我不甘心地继续用着力,把全身最后的气力全都用上了,肌肉紧绷着,喉咙里发出“啊”的嘶吼——就好像绝望的猎物,在被彻底猎杀前最后的挣扎。
“喳!喳!喳!”
忽然间,前面那道“黑暗缝隙”里传出两声很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鸟叫,也有些像某种哺乳动物的叫声。
这声音从“黑暗缝隙”里传出后,我明显地感觉到,包裹住我全身的“血壤”颤抖了一下,并且阻止我的力气也小了一些。
我乘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下子把银斧握在了右手上。
斧子的身上,顿时银光大闪。
“血壤”颤抖得更加厉害,但还是紧紧地包裹、缠绕着我。我用力把斧头劈向旁边,那边的“血壤”一接触到斧头,就好像鲜肉接触到烤肉板一样,发出“刺啦啦”的一声,很快,一股子蛋白质被烤焦的味道就钻进了我的鼻子。
这一下,“血壤”不但是颤抖得厉害,连缠绕我的力气似乎都小了一些。
我顿时心头一振,拿着银斧头开始乱砍乱划,“刺啦啦”的声音不断地响起,蛋白质被烤糊的怪味弥漫得非常刺鼻。
几分钟后,我身上的“血壤”被我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我从这道口子里钻了出来。我双手握着斧头,站在那里,警惕地转着圈,看着四周的“血壤”。
“喳!喳!喳!”
“黑暗缝隙”里再次传出奇怪的叫声。
这一次比较响,声音传出来后,在“血壤”充斥的空间里回荡了很长的时间。
随即是“堂堂”两记枪声。
我心里头一凛:“兽哥”他们遭遇到什么危险了?
但现下我实在管不了他们了,而且刚才他们丢下我不管,现在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