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终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们好像又回来了。”
这句话说得不响,但大家都听到了。
没错,这段石膏泥墙和前一天我们出发时离开的那一段石膏泥墙,没有任何区别。高度、材质,形状,完全一模一样。
“兽哥”掏出匕首,扎在石膏泥墙上,低低骂了声:“操,怎么手感都一样。”
随即,他用两把匕首轮替着扎,开始攀援,很快爬到了石膏泥墙的顶部,往墙的另一端看了一眼,回头冲着我们说道:“没错,我们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隔了半晌,“兽哥”说道:“先进来吧,休息休息。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药品。”然后,他冲着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看上去情况很不好,“兽哥”说要找药,主要是找给我。
很快,我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场景:石庙、石碑、石像,到处都有树木和蕨类植物点缀其间,还能看见被我们打死的雇佣兵和所谓“工布鸟”的尸体。
哪怕艳阳高照,这一切看上去也是阴森无比。
大家一言不发地在这里走了一圈后,找了个地方休息。我被平放在一块草地上,白月在我的脑袋下垫了一个背包算是枕头。
我很快就开始昏睡,迷迷糊糊中,我感觉伤口处一阵阵剧痛,好像是有人在给我换伤口上的纱布——把旧的撕掉,新的捂上去扎紧。
一睁眼,我正好看到了我腹部的伤口,流着脓,似乎还能看到里面内脏亦或血管在蠕动。
这一下刺激不小,再加上剧痛,我彻底昏厥了。
等我再度有意识时,是在“丧尸”的背上。微微一睁眼,他们又在把我拉上那段白色的墙壁。
“放下我吧……给我个痛快……”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家都没说话,四周一片寂静,“兽哥”动手一把把我拽到白墙顶端,我看到白墙另一边,那一片浓厚的白雾。
“废物点心,我们连着三次从这儿出去,连着三次回来了。”“兽哥”阴着脸说道,“这地方太邪门了……我不许你再说丧气话,我要领着你们出去!”
我无力接口,再度昏睡。
接下来,我基本上都处于昏迷的状态,即便清醒,也是昏昏沉沉的。能够记得的场景,要么是在浓雾中被人背着行走,要么是在那个石庙群里打转。还有一次是被枪声惊醒的——“兽哥”在石庙群内再度遭遇了“工布鸟”的袭击,他们躲在一座石庙旁,拼命朝天空中射击,打死了好几只才算把鸟群驱散。
我们似乎还吃了这些“工布鸟”的肉,味道很腥臭,但当时已经弹尽粮绝,只能靠这种玩意儿充饥。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我的情况略微有些好转。这一天中午,我居然自己坐起来,吃了些东西。
看得出,所有人都很高兴。胖子“加菲”还连声夸白月医术高明,在没有药品的情况下,居然能把我这个重伤号给照顾得好转起来。
不过我发现,白月的笑容里明显有装的成分。在没有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她看着我的目光里,明显带着几分忧伤,就像在看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一样。
“兽哥”决定,乘着我情况好转,再尝试一下走出去。众人点头。
“这一回,咱把那片雾里的地形仔细摸一摸,画张图出来,看看出口到底在哪儿。”“兽哥”说道。
很快,大家再次出发。
我慢吞吞地走在队伍最后,白月故意走得慢,走在我身旁。
“你感觉怎么样?”白月说道。
“你还不知道吗?回光返照,哈哈。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放心,我很快就不会再拖累你们了。”我笑道。
“别瞎想。我们照顾你这几天,我发现你的身体素质其实和别人不一样,你很强的。”白月说道。
“答应我一件事。”我说道,“如果我死了,马上把我的尸体烧掉。我不想我的肉便宜了那些’工布鸟’。还有,如果你和’兽哥’结婚了,别到我坟前告诉我,我会吃醋,我会受不了。”
白月一愣,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翻出白墙时,我尝试着不用别人的帮助,自己往上爬,居然成功了。
“牛逼啊,以后不叫你傻鸟了,叫你鸟人!”
“怎么样,跟着我们,变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