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枝:“她没有心,又不懂得感恩,以后您就不必再对她好了,她不配。”看着过于沉静的女儿,林氏叹一口气,终于说了实话。“当年我本有婚约,可中秋宫宴我弄脏罗裙,去偏殿换衣裳之时,你父亲醉酒无意间闯了进去。后来未婚夫家退亲,我声名狼藉,恰逢大姑娘的母亲病故,我这才嫁入沈家做继室。”姜南枝一愣,“莫不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林氏摇了摇头,“后来也查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只希望我的枝枝,此生可以平安喜乐。”姜南枝看着母亲,宛若看到了上一世,被算计失去名节后,认命嫁给沈彻的自己。会不会母亲当年的事情,也有什么隐情?找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查一查!**很快就到了姜檀欣出嫁这一天。虽然是平妻,但各种仪式都是按照侯府迎娶正妻的规制。可即便如此,姜家人对沈彻,还是颇有微词。他们姜家嫡女,嫁王孙贵胄家做主母都是嫁得的,却成了一个金吾卫的平妻?沈彻虽然年少有为,还是侯府世子,但毕竟还年轻,刚入金吾卫,还不知道以后前途会如何。可姜檀欣却是一万个乐意,还说沈彻将来会做大将军,非他不嫁。姜家人无计可施,只好不再为难沈彻。姜南枝站在人群中,看着身着火红喜袍的沈彻与姜檀欣手中牵着红绸往外走,她依稀想起来上一世,沈彻与自己成亲的光景了。宛若昨日。下一刻,姜南枝却发现,一身喜袍的沈彻,竟然眼神复杂地看向她?就这个时候,喜婆催促赶吉时,新郎这才牵着红绸,继续往外走。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是姜南枝的幻觉。接亲队伍走远了,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姜南枝转过身,也开始准备自己的婚事。光阴荏苒,三月初九,转瞬就到。太子娶妻,自然要比广平侯府沈家婚事的排场要大许多,皇室礼节自然更加繁复。只不过,在姜南枝出嫁前一日,容光焕发的姜檀欣却突然回了娘家。她被一群人簇拥着,穿金戴银,一副花枝招展,很是滋润的模样。姜檀欣幸灾乐祸道:“枝枝,明天你可就要成为太子妃了,紧张吗?”姜南枝:“长姐在嫁给大姐夫的前一天晚上,也紧张吗?”姜檀欣笑得甜蜜,“紧张什么,你不知道你大姐夫有多好,他有多体贴我心疼我。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特别温柔……”“咳咳!”林氏轻咳一声,打断了姜檀欣的话。哪里有姐姐对未出阁的妹妹说这些浑话的!姜老太太却没感觉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她反而十分有兴趣地问长孙女,在广平侯府过得如何。姜檀欣一脸娇羞模样,“成亲第二日,婆母就把掌家权给了我呢。侯府上下都对我好极了,尤其是阿彻,不管白日里还是夜晚,都对我十分呵护。”实际上,沈老太太在第二天敬茶的时候,就给了姜檀欣一个下马威,让她差点被热茶烫着。而且所谓的掌家权,也只是掌管了一部分。但好在沈彻及时护着她,而且也说以后都会让她来管家。姜檀欣自然也不会把这点小小不如意,告诉姜南枝。不过这个时候,姜南枝却满脸好奇道:“长姐,那位白姑娘,好相处吗?”一招毙命。姜檀欣瞬间就变了脸色。跟那白锦荷一起做了阿彻平妻这件事,一直让她寝食难安。事实上,他们成亲后,阿彻的确对她很好。但是,在娶白锦荷那晚,阿彻竟然宿在了那贱人的院子里!虽然只是一晚,但也让姜檀欣如鲠在喉。姜南枝:“长姐你怎么不说话,莫非那个白姑娘欺负你了?”姜檀欣冷哼道:“她敢欺负我?她也配!在阿彻心中,我是最重要的,当初娶了白锦荷做平妻,是无奈之举罢了。而且,阿彻可是每天晚上都宿在我房里,枝枝,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当小姨了呢。”她笑得幸灾乐祸。毕竟上辈子的姜南枝,可是到死都没有做过母亲啊。姜南枝却面不改色,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是吗?哦对了长姐,这桂花茶特别香甜,是东宫送来的,你尝一尝。”姜檀欣嘴角笑容凝了凝,东宫送来的茶,肯定是极好的。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却笑得不怀好意,“太子看起来很看重枝枝啊,这是好事。明日就要大婚了,你该很高兴吧?”上一世,姜檀欣跟太子殿下大婚当日,病弱的太子突然昏倒。仪式当场中断,新嫁娘被仓促狼狈送进东宫新房之中,姜檀欣气得差点发疯。她恶毒地想,这一世这些折辱,都要你姜南枝来受了!其实姜南枝也知道这件事,但她却不在乎。“是啊,我很高兴。哦对了,既然长姐喜欢这茶,回头,我命人给你送去一些。”看着姜檀欣一脸不屑的模样,姜南枝却微笑着又抿了一口茶。这一世,你们也休想有自己的子嗣了啊!姜南枝这一晚上睡得极为舒坦,早上被丫鬟们喊醒的时候,瞬间就清醒过来。配合喜娘绞面上妆,穿上繁复精致的凤冠霞帔。她蒙着盖头,被兄长背着,坐上了銮轿。太子身份尊贵,身子骨又弱,自然没有前来迎亲。仪仗队会把太子妃给接入宫中,再进行各种繁复的宫廷礼仪。姜南枝也在等待,太子殿下昏倒的那一刻。毕竟那个时候,就证明她可以退场,回新房中休息了。透过红盖头,她只能够看到身边人手持红绸,那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骨节分明,手指白皙细长,特别好看。等所有礼仪都结束了,在礼官高唱,送入洞房的时候,姜南枝彻底沉默了下来。太子殿下,怎么还没晕倒?虽然太子殿下没晕倒,不过全程都可以听到他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得姜南枝心惊肉跳。等到俩人进入洞房后,那咳嗽声更加剧烈。姜南枝差点没忍住,伸手要去把这红盖头给掀了。太子突然开了口。“太子妃,这个红盖头,得孤来揭。”姜南枝听后停住动作,乖顺坐在榻边。等到蒙着的红盖头被掀起来后,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