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且不说这个大院子那位他从未谋面的老爹留给二儿子的,仅从法理上来讲,地契上的名字是谁的,房子也就是谁,古今中外都这样。
都搬进来倒也合情合理,但时日久了,难免会产生不必要的矛盾,会影响到内部团结。
云婧淡然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宁哥,若是你二兄长还在,看到你这般拼了命的护着大家,在乱世中求生存,他定会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说着话,她起身走到陆宁面前,从衣袖内掏出那张地契塞到陆宁手中,“婧娘生是陆家的人,死亦是陆家的鬼,宁哥你若是不想赶走我,便收着这地契吧,于婧娘而言,有你在,应该是比地契更让我安心。”
话说到这里,她似乎是察觉到这话有些暧昧,立刻转身回到刚才的座位上,“婧娘以为,若真被敌军渡过了江,望州城内远比鸡田县那处要安全得多。”
陆宁看了看手中的地契,感觉沉重得都有些拿不住了,要知道,云婧把这东西交给他,事实上也把她自己的命运都交到了他手上。
“二嫂嫂,我也觉得城里更稳妥些,既是如此,我写封信让老陈派人送去,让丽娘这两日内便搬来。”
两人说着话时,陈纪安排人送来了两个大大的食盒,这是在左近的太白酒楼订的饭菜。
陆宁让小蝶喊了刚刚出去采买女子用品的韩媚,以及一直躲在里间的裴华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陆宁写了信,让人即刻送出去。
按照云婧的建议,暂时大家都集中在这里住,先不分配院子,要等越芊丽来后,让她做这件事情。
不过这套正院是要给陆宁的。
对此,陆宁倒是无所谓地点头答应了。
裴华依旧跟着云婧住到了左侧宽大的卧房内,陆宁和韩媚住了右侧那一间。
他走进来便立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打眼一扫,整个屋子非常宽阔,窗明几净,正中间还挂了两层粉色的幔帘,把卧房隔成了里外两间。
外间两个高脚几上,细长的花瓶里还插着淡黄的秋菊,很新鲜,正对门那一侧是整排的书柜,上面的书都排放整齐。
幔帘里面才是做工考究的拔步床。
床上铺着松软的褥子,粉色的丝绸被子并没有叠放,而是有些散乱地堆在床上,被子下好像还有些衣物。
怎么看这间屋子都像是住过一个闺阁女子,走得还很匆忙。
“爷,你先等等,媚娘收拾一下。”
“不必了,今日事情多,你弄点水来,洗洗睡吧。”
陆宁看着脚步轻快的韩媚转身出去,若有所思地一头倒在床上,那种刚才闻到的香味更浓了,他马上起身将被子扔到了一旁。
可是被子下面的东西让他眼睛都直了,竟然是一个绣着大片菊花的浅绿色抹胸,旁边还有个洁白的玉镯子。
这是谁留下的?这可是正院的正房,能住进这里的人会是谁?
陆宁满脑袋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