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得意忘形不过,宋长吉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早已经是炉火纯青,虽然心里很疼,但他的脸上却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文堂,你本就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如今又入太学读书,有那么多良师益友为伴,假以时日,必能金榜题名!”听了这话,宋文堂更加得意了,笑道:“呵呵,多谢大哥吉言!待我金榜题名之时,一定大摆宴席!届时,大哥可一定要来喝酒啊!”“那是自然!我不但要来喝酒,还要给你送上一份厚礼呢!”宋长吉脸上的笑容也愈加灿烂了!“哈哈……”宋文堂兴奋的朗声大笑:“真是盼着那一天早日到来啊!说起来,咱们宋家在我父亲之后,已经有十几年没再出一位进士了!我要是能够金榜题名,也算是光耀咱们宋家的门楣了!到时候,咱们宋家祠堂前面,又能多立一个牌坊了!哈哈……”“呵呵……”宋长吉淡淡一笑,心却疼得更狠了!而这一次,宋文堂终于意识到宋长吉已经另立一宗,跟他们家不再是同一个祠堂了!另外,对于当年宋长吉被人举报考试作弊,而他父亲在这件事上没有伸出援手一事,他也是知道的!原本,这是一个绝对不能撕开的伤口,但宋文堂实在是太得意了,而且他仗着自己的家世越来越显赫,也并不怎么把自己这位大富豪堂哥放在眼里,因此竟然直接说道:“大哥,当年你考举人被人举报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你觉得我爹没有帮你的忙,因此一直心中郁郁,甚至是耿耿于怀,这些我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件事实在是怨不着我爹!”“你或许是误会了,我从未因为这件事而怨过二叔。”宋长吉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的说道。“大哥,虽然你嘴上说不怨恨,但是我知道,你心里面其实还是过不去这个坎!不过,你也是知道的,科举舞弊在咱们大宁可是天大的案子,甭管什么人牵扯进去,轻则流放,重则问斩!而你却只是被剥夺了考试的资格罢了,并没有遭到其他惩罚,不知道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呵呵,像大哥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想不明白?”宋文堂故意卖了个关子。“为兄愚钝,请三弟明示!”宋长吉盯着宋文堂的眼睛,沉声说道。“嘿嘿,既然如此,那我就简单说说吧!其实,我爹在这件事上是暗中帮了你很大忙的!要不然,你可就不只是被剥夺了科举资格这么简单了!最轻的处罚,也得是发配戍边!大哥,你是个读书人,从小又没吃过什么苦,如果被发配戍边,在那种恶劣的环境里,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啊!就算是能侥幸活到现在,恐怕也是生不如死!”宋文堂摇了摇头,叹气道。“既然二叔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那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呢?”宋长吉依然盯着宋文堂的眼睛,问道。“嗨!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我爹不想让你因为这个人情而有压力呗!咱们两家的关系,不用我多说了,当年你出这档子事的时候,你们家刚分宗没有几年,关系还僵着呢!我爹要是明着帮忙,怕你面子上过不去,因此就一直没有让你知道这件事!说起来,我爹也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么说来,我确实要好好谢谢二叔了!下次见到二叔,我一定郑重的当面道谢!”“哎,当面道谢就不必了,你心里知道这件事就行了!”宋文堂连忙说道!其实,虽然他刚才说得唾沫横飞,好像真有这回事似的,但实际上,他完全就是在胡吹!他爹当年根本就没有在那件事上帮助宋长吉!宋长吉之所以只是被剥夺了科举考试的机会,也跟他爹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因为官府经过认真调查之后,确认了宋长吉并没有作弊,而是被人诬告的!不过,当时主审此案的官员,在结案的卷宗中写下了两句模糊的话,说宋长吉虽无作弊之实,却有作弊之心,建议取消宋长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实际上,宋朝山当时知道这个情况,只要宋朝山愿意帮忙斡旋一下,主审官把卷宗中的这两句话去掉,他就不会被剥夺科举考试的资格!可是,宋朝山自始至终都没有帮他说一句话!宋文堂觉得,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宋长吉根本就无从调查真相了,甭管他怎么吹牛,甭管他怎么给老爹脸上贴金,宋长吉都是无法拆穿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宋长吉知道关于此事的所有真相!当年,宋长吉确实是不知道这个情况,但是在他靠着丝绸生意起家,尤其是结识了王海之类的实权人物之后,专门调查过这件事,对于当年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了然于胸!而现在,宋文堂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帮着他爹卖人情,真是可笑至极!此时此刻,看着宋文堂那皮笑肉不笑的臭脸,他真想一拳打烂!费了很大的劲,他才强忍住了动手的冲动,反而朗声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向二叔当面道谢了!三弟,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请你代我转告二叔,对于他当年的帮助,以及对我的爱护,长吉万分感谢,并将永远铭记在心,必有后报!”“哎呀,大哥,咱们就算是分了宗,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家人!你这样说话,岂不是见外了!至于你的嘱托,放心就好,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给我爹说的!咱们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永远也不会变得啊!”宋文堂笑得非常开心,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凭借着哄骗,而帮父亲赚了宋长吉一个天大的人情呢,却不知道,他不但没有帮父亲赚到人情,反而还让宋长吉心中的怨恨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原本,宋长吉虽然始终意难平,却也不准备采取什么报复的行动了,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是在这一刻,他改变了主意,有朝一日,如果能找到机会,必须要狠狠得报复宋朝山、宋文堂父子,以血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