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么生猛啊!”
张鹤龄很是兴奋,拉着王守仁的手,显得十分亲切。
“往常这些士子聒噪,不愿意干活,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我要是骂他们,他们动不动就说什么之乎者也,头疼的要命,没想到只有你才能治住他们。”
王守仁平静的笑了笑,他虽然年幼,不过二十岁左右,可哪怕是面对天下闻名的名士,他也丝毫不惧怕。
“这些人学习的都是旁门歪道,比不得公子您的学识啊。”
张鹤龄点点头,心情很是激动,这是他自担任编官以来,最为扬眉吐气的一天,往常用武力,只能把士子们打趴下,却不能让他们屈服。
可今天王阳明的一番话,却无异于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元明清三朝,皆是采用的愚民、弱民政策,尤其以清朝为甚,那些天马行空、肆意妄为的诗词消失了,转而是四书五经,三纲五常,禁锢百姓的思想。
因为在这个时代,曾提出一个观点,百姓知道太多了就不好控制,不会服从庙堂的命令。
张鹤龄摩挲着下巴,叹道:“我的学问确实很深厚,但是比较离经叛道,接下来你跟着我学习,一定会颠覆你的世界观,你确定吗?”
“确定!”王守仁毫不犹豫的开口。
张鹤龄苦恼的说道:“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要是当了你的老师,王华又是你爹,他又是我的老师……这不是全乱套了。”
戚景通笑道:“礼法对于公子来说,不就是废纸一张吗?”
等回到张府后,王华早早地就已经等待了,每天下午时分,就会传授张鹤龄知识,虽然张鹤龄不愿意学,但是他把知识掰碎了,往嘴里喂,总能喂进去一点。
可是,他抬起头,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他的宝贵儿子,跟在张鹤龄的身后,两人相谈甚欢。
他心底蓦然一沉,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一起了?守仁,我不是告诉过你,先考上进士,才能去研究其他东西吗?”
王守仁恭恭敬敬的一拜,认真道:“爹,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张公子是个好老师。”
王华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张鹤龄。
张鹤龄不以为意,笑呵呵的到了王华面前,感慨道:“我都想好了,打今起,咱俩各论各的,我管你叫老师,你管我叫兄弟。”
王华当即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张鹤龄急忙走过去,笑道:“老师,你找什么呢?兄弟我帮你找找啊!”
王华翻出来教鞭,大骂道:“张鹤龄,我拿你当弟子,你竟然惦记我儿子,我……我和你拼了!”
“哎,王老师,你干什么呢?哎呦,我是看在师徒之情的份上,不愿意和你动手,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张鹤龄一连挨了好几鞭,只能选择抱头鼠窜。
王守仁急忙拦住王华,伸开双手,将张鹤龄护在身后,大声道:“爹,不许您这样对待张老师!”
闻言,王华差点站立不稳,扶着案桌才撑住身体,两行清泪顺流而下,仰天长叹道:“我王家乃官宦世家,向来熟读经典,没想到出了一个逆子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见状,张鹤龄揽住王守仁的脖子,劝道:“现在你爹还没想明白呢,一时接受不了,抱着原来的老思想,等过一段时间……”
“不许碰我儿子!”
王华气愤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