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府门口,刚进门的萧宝珠,听到楚娇娆,客客气气跟她打招呼,称呼她为“大皇姐”,而不是像昨日一样,称呼她为“大公主”,很是惊讶。昨日下午,邓氏离开后,她便没有再装晕,马上让人前往礼部,叫回驸马庄宣,将邓氏逼她送千年人参的事,以及这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诉庄宣,让他拿主意。庄宣是定国公世子,目前在礼部任郎中。他容貌出众,行事颇有手段,深得她的爱重和倚重。听了她所说,庄宣告诉她,昨日上午,她父皇将本该在新年时,依照惯例,赏赐给太后、皇后、以及贵、贤、淑三妃的金丝云锦,全部赏赐给了邓氏。他还提醒她,她曾经多次恳求父皇,能赐她一匹金丝云锦,父皇从未答应,两下对比,邓氏目前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远非她能比。而这次,她因为轻信外面、关于邓氏克亲人的谣言,将青丫公然抓到府上毒打,逼青丫承认邓氏克亲人,根本不占理。一旦青丫死了,邓氏将事情闹到父皇跟前,父皇很可能会严惩她。随后,庄宣劝她以退为进,拿出父皇送给她的、那一支1132年参龄的千年人参,托她的一位信得过的皇弟,帮她捎给邓氏。邓氏若收下,有她的皇弟作证,便可以证明邓氏的贪婪,以后,她手里将多一个、拿捏邓氏的把柄。邓氏若不收下,那便是邓氏不识好歹,青丫即使真的撑不过昨晚,也与她无关。她觉得庄宣的主意很不错,昨日特意让人请来三皇弟,代她将那一支1132年参龄的千年人参,捎给邓氏。结果,三皇弟不仅拖到今天,才代她捎千年人参,还将千年人参事先掉包了。这意味着,她和驸马商量好的计划,已经落空。来洛王府的路上,她很担心邓氏会趁机发难,将事情闹到父皇跟前,正想着要怎么揭穿、三皇弟掉包千年人参的事,怎么哄好邓氏呢。既然邓氏现在对她客气,她自然要比邓氏更客气。她佯装出很亲热的样子,拉了楚娇娆的手,告诉楚娇娆:“五弟妹,本宫托三皇弟捎给你的,不是一支356年参龄的人参,而是一支1132年参龄的千年人参。而且,本宫是托他昨天捎给你,不是今天。”楚娇娆故意露出一脸的难以置信:“是么?三皇兄今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当着二皇兄与六皇弟的面,认定了那一支356年参龄的人参,就是你托他、捎给我的千年人参!他还说今天捎人参给我,更稳妥。”又说:“虽然,我昨夜另外寻来一支千年人参,给青丫吊住气,救下青丫,但是,除非大皇姐能证明,你刚才所说都是真的,否则,我会在下午进宫,将你对我、对青丫的所作所为,如实禀告父皇,请父皇做主!”萧宝珠就怕楚娇娆,将事情闹到萧誉成跟前。她暗暗着急,跟着楚娇娆进入大厅后,径直冲到萧昭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三皇弟,本宫待你不差。你为什么,要阳奉阴违,不仅拖到今天,才来找五弟妹,还将本宫捎给五弟妹的千年人参掉包?”萧昭很镇定。他没有急于分辩,不紧不慢将手中的银盒打开,指着里面、那一支356年参龄的人参,问萧宝珠:“大皇姐,你看,这支人参,与你昨天下午,交给我的那支人参,有何不同?”萧宝珠低头看了看,发现这支人参,无论形状还是颜色,都与她昨天下午,交给他的、那一支1132年参龄的千年人参,几乎一模一样。她有些吃惊,连忙拿在手里细看。这一看,她便发现,这支人参参身上的铁线纹,远比她那一支1132年参龄的千年人参,参身上的铁线纹,要稀疏。她连忙认真数了数、它的铁线纹,告诉萧昭:“本宫那支千年人参,本宫昨日当你的面,数过的,一共有1132根铁线文。这支人参,只是乍看着,像本宫那支千年人参,细数,才356根铁线纹,根本不是本宫那支千年人参!”萧昭立即露出一脸震惊与愤怒之色:“没想到这支人参,竟然真的不是、大皇姐昨日给我的、那一支千年人参!看来,应该是我府里有人,昨晚趁我不备,将它掉包了!可恶!”说着,他重重拍了下座椅扶手,转头冲外面吩咐:“来人,速回王府,将王时先叫过来,本王有话要问他!”他与萧显这次来洛王府,带了不少侍卫跟随。先前去后院可喜居见邓氏时,按规矩,他没有把他们带过去,都留在了前院这边待命。现在,听到他的吩咐,很快便有一个恭王府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王时先被带进大厅。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足十六岁的清秀小厮,个子跟楚娇娆差不多高。楚娇娆早在萧昭让人,将王时先叫过来时,就料到萧昭这是、打算丢卒保帅。她不动声色,暗暗冷眼旁观。萧昭见王时先进来,立刻喝斥:“跪下!”王时先吓一跳,连忙恭恭敬敬跪倒在萧昭脚下。他是个还算老实的孩子。他的印象里,恭王是一个性格宽厚、很好说话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被萧昭这么喝斥,只当自己是不知在什么时候,犯了错,惹恭王不高兴了。萧昭这时扬了扬手中银盒,目光严厉瞪着王时先,沉声质问:“王时先,你今天早上喝的那碗参汤,所使用的人参,是不是这个银盒里,原本的那支人参?”王时先早上喝的,其实是一碗姜汤。他这样说,是为了让所有人以为,大皇姐那一支1132年参龄的千年人参,已经被王时先给煮参汤吃了,没办法再找回来。王时先颇委屈的摇了摇头:“王爷,你记错了,奴才早上喝的是一碗姜汤,不是参汤。还有,奴才在王府时,根本没有见过这个银盒!”他说的都是真话。最近天气冷,容易着凉,恭王妃人美心善,安排厨房,每天早晚,给所有奴仆,各供应两碗姜汤。他早上喝的姜汤,就是从厨房拿的。至于银盒,他在恭王刚才拿在手里,冲他扬了扬之前,从未见过。萧昭根本不在乎王时先是否委屈。他坚持丢卒保帅的原计划,马上板起脸:“信口雌黄!本王明明见你,喝的是一碗参汤!至于这个银盒,本王昨日回府,是将它放在书房。书房平时都是由你打理,你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