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一样轻盈的少年,窗外的樱树纷纷扬扬,有些慵懒的抬起眼眸看她的时候,花瓣从他的睫毛上掉落。
森鸥外问他:“你眼睛上的伤口是不是该换药了?”
他爬起来,晃了晃发梢上的树叶和花瓣,略微有些敷衍的回答说:“或许一针氢化物见效会更好。”
她记得当时的森鸥外只是笑了笑,习惯了一样,没有回答。
那是森鸥外成为首领的前一天。
尾崎红叶自知她不似太宰治和森鸥外那般精于算计,也不擅长看穿复杂人心设局破局。手中一柄长剑杀死过敌人,也杀死过同伴。
若说有什么期许,倒也没有,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生活还算能够接受,于是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活下去了。如果说这些年的阅历给她增加了什么,大概就是,不去好奇,不去缅怀,不去试图阻止什么。
尾崎红叶用手轻轻揉了揉[中原中也]的脑袋,她的本意只是看看这俩家伙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脑子犯抽的事情,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了,也没必要留下。
“她已经走了。”
[太宰治]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中原中也],没什么情绪的提醒道。
[中原中也]回过神来,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
他说:“我想睡觉。“
[太宰治]:“那你睡。”
于是很快[太宰治]被踹下了床,不可置信的蹲在地上,看着把自己病床霸占了的黑漆漆蛞蝓。他甚至刚刚被尾崎红叶砍了一刀,床上衣服上还有血,伤口也还没有止住。
这种缺德事一般不都是他干吗?
现在怎么角色互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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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疯了?”[太宰治]觉得有趣,歪了一下脑袋,好奇地问。
[中原中也]似乎也意识到不妥,把沾了血的床单扔到床下,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被褥,期间还十分认真的蹲下来给[太宰治]的手消了毒,并且缠上了绷带。
然后躺回了床。
[太宰治]看着被包扎好的手,晃了晃,很疼,已经砍到骨头疼的麻木了,不过已经无所谓。唯一的观众此刻似乎没有心情看他表演,那他也不必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鲜少有人知道,[太宰治]虽然讨厌疼痛,但其实忍受疼痛的能力很强。
不是因为迟钝,只是因为习惯。如果你偶尔在手臂上划一道伤疤,那会疼痛。如果你每天划一道伤痕,那你可能会上瘾。
[太宰治]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是上瘾的囚徒,只是有时候只有撕裂的伤口流淌出的血能让他感受到自己依然活着。
其实未来会怎么样他都不在乎,只是……
他坐在地上,疑惑的看了看[中原中也],按照中也的性格不应该会把他赶下床,他受伤了,而[中原中也]从来拿受伤的他没有办法。
[太宰治]试图站起来看看这人什么情况,但失血过多,猛然起身的结果就是眼前一黑,居然直直的砸在了[中原中也]旁边的空位上。
……
他闻到[中原中也]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忽然觉得安稳,于是他不准备爬起来了。
他想,中也为什么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要是地球马上爆炸就好了,所有人一起死在宇宙的尘埃里。他不会再在手臂上划下伤痕,谁也不必再拯救谁。
而[中原中也]……
他在做梦。
他以前从来不做梦。
也许是作为荒霸吐容器的原因,又或者他天生就是无梦之人。反正他只从别人口中听过与梦相关的一切。
[太宰治]年少时候曾经说过他做的一个梦,梦里自己变成了蝴蝶,飞呀飞呀,然后世界末日了,他被一本书砸在墙上变成了标本。后来[中原中也]还来参观了。
没有理头,没有意义。
那时候[中原中也]给梦下了这两个定义。
也许是属于他特有的预感,总觉得这次睡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他霸占了[太宰治]的床。毕竟被这混蛋玩意儿麻烦了这么久,给个床怎么了。
他是第一次做梦,总觉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