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君行舟而言,收整好心情不是什么难事。
至少,当他回头瞥见颜淮时,已经能从容露出个笑来。
“颜府君。”
“嗯。”
颜淮就这样沉默地注视着他,那墨玉似的瞳仁,月下折射过几许绿意。
他什么都没说,又像把一切都看尽了。
幸而颜淮从不是多言之人,至少不会多嘴多舌问他一句如何。
二人将要擦身而过之际,君行舟随手把彼岸花别在了颜淮领口,道:“送你了。”
他这么一做,走得倒是潇洒,独留颜淮停在原地,眉心微蹙。
一朵彼岸花还能随手送来送去的不成?
不过最终,颜淮还是将这枝彼岸花移进了花圃里。
他身为忘川之灵,不必费心浇养,彼岸花便可生机勃勃。
至于君行舟,他转道去了小土狗的狗窝。
他到的时候,云秉生正在喂狗,而小土狗撅着屁股吃得正欢。
君行舟沉默驻足片刻,忽而道:“你走吧。”
云秉生闻言,整个人忽的一僵,半晌之后,他才低道:“原来……赢家是你。”
他不是傻子,从见夜千放的第一眼,他便知,夜千放与君行舟,水火不容。
他们之间迟早是要撕破脸的,而自己,作为二人博弈的棋子之一,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君行舟在利用他,夜千放亦然。
心智动摇的片刻恍惚间,终究是现实占据了上风。
他与君行舟不是同路人,与夜千放亦然。
他不过是个苟延残喘之人,自己的命都握在别人手里,更毋论,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