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卫湘君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徐启说道,“那两人早就攀附上高展,他们说什么,你不必搭理。真要害怕,大不了回头问你话时,装些糊涂,一问三不知。”
卫湘君没收这份好意,“那其中一个是我叔祖汉乡侯,你同我说这话,不太合适。”
徐启竟笑了出来,“你平日不是挺烦他,多久没去汉乡侯府了?”
卫湘君忽地想起,常福提过,户部有人贪银子,便是徐启查出来的。
此人向来神出鬼没,他查别人就算了,居然还查到她头上……
这事真不好笑。
“我说错了?”
徐启摸摸下巴,“你爹外放,卫东卿在背后也使了力。人家可没把你们父女当自家人。”
“汉乡侯府的家事,何来由外人置喙?”
瞧着面前这张沉下来的小脸,徐启终于醒过味,他又将人惹恼了。
总不能跟自己女人计较,徐启干脆作仰头望天状。
徐启才懒得管别人家事,可与卫湘君有关的,他不能不管。
卫东恒这人吧,你说他不在乎女儿,每回徐启到渭西看他,卫东恒都要嘟囔,汉乡侯为人精刮,最会攀高踩低,只怕卫湘君会遭了东府的算计。
果然被卫东恒说中了。
卫东卿方才从殿里出来,一路跟旁边那位打包票,说是软的不行便来硬的,总能让卫湘君乖乖听话,绝不给高大人添了麻烦。
这会儿看着,卫湘君心绪平稳,应该没被吓到。若是她有半点不对,今晚汉乡侯府总得出点事。
两个孩子跑过来时,卫湘君又往旁边走了几步,就为了跟徐启站远一些。
“师姐,是主上差点砍了秦公子的头!”
阿寿急着报信。
“别乱跑了,要不然你们的头也保不住。”
卫湘君吓唬了一句。
常福走上前,仰头瞧着徐启,“五哥把秦副将的话带给大姑娘了吗?”
卫湘君眉头蹙起。徐启方才废话一大堆,只字未提秦轼之。
徐启拍了常福脑袋一下,看过左右,压低声音,“秦轼之说,高展一直想弄倒岳家军,本来快要得手,未料娘娘怀孕,搅了他们如意算盘。这回高展狗急跳墙,想要刺杀娘娘,借此反败为胜,结果露了馅。高展急于脱身,把他老子都搬了出来,让刑部的人睁眼说瞎话,改了刺客死前的供词……”
“秦公子之意,师姐到了里面,一定要咬住高展不放!”
阿寿迫不及待地道。
“忘了这是哪儿,扯着嗓子喊,嫌你爹娘和师父脑袋太硬?”
徐启训斥道。
虽也知阿寿的确莽撞,卫湘君的脸又拉了下来,“你教训常福我不管,谁许你骂我师弟!”
阿寿开头被吓了一跳,这会儿有师姐护短,嘿嘿笑了出来,干脆躲到卫湘君身后。
常福马上学聪明了,小声道:“这会儿秦副将还在宫门外等着,他说,今日成败系于大姑娘一人。”
“秦轼之平日也算有脑子,偏偏这会儿跟人死磕上了。他还是太年轻,不知何为……忍一时风平浪静。”
这种成心唱反调的话从徐启口中而出,一时之间,三道目光齐齐对向他。
常福不过张大了嘴巴,阿寿干脆憋不住了,“五哥,难不成还要放过……”
名字到了嘴边,阿寿险险地咽了回去。
卫湘君倒是一点都不惊奇。
徐启终究是梁国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能指望他像岳无咎和秦轼之一样,将岳家军的是非成败看得比命还重。
他能不害人,就算不错了。
徐启趁机走近一步,“你以为,一个刺杀未遂便能扳倒长宁公府?高氏在朝堂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拔除,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