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吴纯皓昨晚从机场接她回来的路上说的话,她觉得,关于斯年的病,吴纯皓一定是知情的,只是帮斯年一起瞒着她。
于是江岁抹掉脸上的泪,吸了口气,拿出手机给吴纯皓打电话。
可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她又打了几遍还是这样。
她忽然想起来,晚上吴纯皓喝多了,被黎瑷带走的。
江岁又转而打电话给黎瑷。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那边传来了黎瑷有些疲惫困倦的声音:“喂岁岁,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不好意思瑷姐,耗子哥在你身边吗?”刚一开口江岁又忍不住哽咽起来,“我着急找他问些事。”
听见江岁在哭,黎瑷在电话那端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她忙安抚她说:“哎岁岁,你别哭,也别急,他在呢,我这就叫他接电话。”
“嗯。”
江岁轻应了一声,然后她就听见了黎瑷叫吴纯皓醒醒的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终于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然后吴纯皓有些嘶哑又略带倦意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
“喂!”
吴纯皓才发出一声,江岁就马上哭着问他:“耗子哥,昨天你说他视力出了问题,他是生了什么病了吗?”
“谁?”吴纯皓此刻醉意和睡意混合在一起,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哥,斯年,他是不是病了?”江岁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吴纯皓一下子清醒了,醉意和睡意通通被吓跑。
“你听谁胡说的?”吴纯皓还试图转圜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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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深吸了口气,说:“没人胡说,是我自己亲眼看见的,我们现在就在医院急诊。”
电话里,吴纯皓的声音也开始急切:“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江岁摇头:“不用了,耗子哥,医生说他现在没事了,但医生不肯告诉我他的病情,他助理也不知道,只说他经常这样,我想来想去,你肯定是知情的,所以才来问你。”
说着说着,江岁的声音又开始颤抖起来。
“耗子哥,你就和我说实话吧,他当年那样狠心对我,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电话里听见江岁的抽泣声,吴纯皓“嗯”了一声后,又沉默了很久。
事实太残忍,他也没办法直接对江岁开口。
最后他对江岁说:“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发给你一份文件,你自己看吧,我就不说了。”
电话挂断后,江岁手机上收到了吴纯皓发来的文件。
她急切地打开,发现是一份病历,患者姓名斯年。
病历记录从2016年7月开始,陆陆续续至今。
头部硬击伤,血肿,压迫神经,头痛恶心,视力减退,失明昏迷,危及生命,手术治愈率不高……
江岁看见病历上的这些关键词后,心开始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原来当年的那件事,他不是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而是出现了危及性命的问题,可他什么都没跟她讲,而是默默地做了那个决定,毫不犹豫的推开她。
想到这里,江岁的泪水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啪地滚落下来,打在手机屏幕上。
她现在都有些恨自己了,恨她当时不够细心,没有及时发现斯年的变化,也没有再回医院和医生确认他的病情,只是他说没事,她就当做真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