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二年,我随父皇出宫前往皇家狩猎的燕归山。
我素来不爱参与皇族之间的夺位之争,因此狩猎开始没多久,我便骑着马在猎场周边策马奔腾,我喜欢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那会让我觉得自在。
可就在我享受这美妙的时刻时,一道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
她在一边骑马一边拉弓,应当也是在狩猎吧,只是。。。这丫头似乎又只是玩玩,拉弓拉了几次,那箭都悬而未发。
真是个奇怪的小丫头,我一时间就笑出了声,而后很快噤声,是有些许懊恼呢。
当我再次抬头,视线却同她碰撞在了一处。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毫不夸张的说,她是我这二十年来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不可否认,我的心跳确实漏了半拍。
她骑着马上前,笑得肆意,带着几分调侃:“你好,相遇就是缘分,认识一下呗,我叫温卿,你叫什么?”
我觉得这姑娘真是大胆啊,仅一面之缘,怎就说出了自已女儿家的闺名?
可我还是在脑子里将都城女娘的名字都在脑子里过了个遍,无人是她,也无人似她。
于是我说:“在下净玄,见过温姑娘。”
温卿笑得开怀:“阁下这名字,像极了出家人。”
我起初觉得冒犯,不悦的皱了皱眉,谁知她又道:“公子别误会,我约莫是觉得你生得漂亮,不像凡尘之人罢了。”
哪有人夸男子用的是“漂亮”二字的?我有些想笑,但我素来面瘫,也便始终冷着脸。
温卿见状,倒也不恼,只笑着道:“公子若不嫌弃,可愿同我比试一番?就当我赔罪了。”
这赔罪倒是别出心裁,我那时也不知,她的赔罪会让我赔了一生。
我们都不愿狩猎,便在猎场周围比试赛马,当日光透过参天大树照耀在我们身上,我竟也有片刻的心安,侧目,是她一袭红衣,眉眼带笑,肆意张狂,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几分,仿佛跑的不是林间小路,而是驰骋在草原之上。
都城女娘大都柔柔弱弱,甚少有她这般豪情壮阔。
她赢了我,我并不生气,只觉敬佩。
临别之际,那姑娘笑得神神秘秘:“净玄,你信不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嘴上说的不信,心里却也在期盼着。
温卿也不解释,只是看了看落日余晖,道:“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我疑惑问她为何?
她但笑不语,我自然走了,我看出她身手定是不凡的,但我还是有些担心,走出二里路又折返,她却早已不见踪影。
再次相见,是在一月后的宫宴上。
除父皇外,她坐的位置竟同皇后平起平坐,而我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离得远,但我也能看出,父皇对她是毕恭毕敬的。
后来,父皇点了我的名字,吩咐我好好照顾温姑娘。
我觉得意外,却也只能应下。
温卿自此住在了母妃宫中,母妃似乎很喜欢她,常常拉着温卿话家常,甚至有几次都不避讳的打趣:“温姑娘可真是玲珑心啊,本宫若是有你这么个儿媳妇就好了。”
我在旁边轻声咳嗽,提醒母亲不可这般坏人名声。
女孩子家,清白最是重要。
温卿也只是笑,并未多说什么,但我知道,她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白日里,温卿似乎都在忙,她在这宫中的权势很高,可以随意调动皇城禁军,随意出入金銮殿,听说动怒的时候,甚至能刮父皇的大嘴巴子,当然,也只是听说而已,毕竟我从来没见过她动怒的样子。
前几日太子皇兄言语轻浮,冲撞了她,父皇一怒之下,赏了太子皇兄五十板子,东宫险些易主,自那以后,无人再敢对温卿不敬。
因着温卿,父皇都时常来看望我那不受宠的母妃和我,吃穿用度,御膳房也是紧着我们来。
我从来没问温卿来自何方,也从不问她的身份,这些不是我该知道的。
只是不知为何,她渐渐的变得粘人起来,白日里看不到身影,晚间却时常偷溜进我的房间。
我起初是心急的,我赶她走,始终冷着脸,关着门,原因不是不喜,是女儿家的清白实在是太过重要,我不能污了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