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虫子吓的,已经没事了。”
“行,没事就好,我走了啊……对了,大师哥你的声音有点怪,你还好吧?”
“没……没事。”里面的回答有些吃力,也有些心虚。
“嗯,那我走啦。”陆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没想起来,也只能作罢。
直到回了房间,他打了个呵欠。
忽然一个激灵,想起来了。
“不对啊,师父洗澡,大师哥怎么在里面啊?”
此时的大师哥终于起了身,低头在床沿坐着,顺手打死了床边几个虫子。
骆长清也起了身,穿错的衣服没法重新穿,她在外面又套了一件,整理一番后,调整了一下气息,才伸头探到岳澜面前:“是我方才不小心踢到你了吗,踢哪儿了,你哪里疼,让我看看?”
岳澜“腾”的一下站起来,双颊“刷”的红了:“没有没有,没有哪里疼,没有没有。”
“你不让我看……那要不让珠儿姑娘看看,她不是会点医术吗?”
“啊?”他要抓狂了。
那我宁愿……
他摇摇头:“师父,你没事我就走了啊,你早点休息。”说着往外走。
走至门边,又瞥见几只衣鱼虫,他打死后,步伐停了一下:“这儿这种虫子怎么那么多?”
他有点担忧地回头看,神思转了一圈,欲言又止几番,脚步都要往里挪了,最后还是转了出去,只道:“要是再碰到,随时叫我。”
他离去后到一楼找人,龚老板不在,只有龚珠儿,他原是叫人上去修锁的,龚珠儿死活不许他爹知道,非要自告奋勇,自己掏钱寻锁匠上去修好了。
她不用多问,大概也猜得出这锁为什么被踹坏,一面心疼自己的钱,一面又有些做贼心虚,倒也没说什么。
修完后天已经黑透了,她瞥了一眼那用过的皂荚,方才阴霾一扫而光,胸有成竹的笑起来:“哼,好戏还在后头呢,皂荚里参了豆粉,衣鱼虫的最爱,这豆粉气味在身上好些天都不会散,你就等着被吓死吧,哈哈……”
是夜,月黑风高。
果不其然,岳澜再次踹开了骆长清的房门。
大抵是到了夜晚,虫子更加肆无忌惮,爬到床铺上,爬到枕头上,爬到衣襟上,窸窸窣窣,挑战着害怕之人惊惧的极限。
岳澜急步上前,拽下床前帷幔,一个横扫,将那些虫子拂走,可虫子却不懂知难而退,掉了个头立即又回来进攻,他便干脆利落的让他们断了命,得空坐在茶几边饮了一杯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那房间就没有什么虫子,要不……”
他想说换一换房间,但转念一想,觉得这时候和陆陵挤在一个单人间势必影响他,而又想到换别家客栈,可是他们白日定房间的时候就已听说外面客栈几乎都是满的。
他左右一瞥,见墙上竟挂了一把剑,他上前去把剑抽出来往茶几上一放:“师父你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
骆长清方才被吓得不清,此时终于稍稍平静,她自是不忍心让他彻夜不眠守着自己:“要不我到别的地方住吧。”
“可是也没地方……”岳澜说着,忽想起隔壁房间理应是空着的,龚老板要给那位贵客留房间,但人家没来,他们这边迫不得已,先住进去算了。
两人商定,立时转向了隔壁,踹开门锁,岳澜却不放心离去:“师父你先睡,睡着了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