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青禾面对现在暴怒的沈巍,却是说不出的平静。
“你今日让我沈府丢尽了脸面,你竟然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如果不去那三流九教之地把那贱婢带出来,就不会有今日这么多事!”
沈青禾微微一笑,但是眼底则是盛满了冷漠。
“父亲,今日之事,确实是我把珠莺带了回来没错,但是如果不是韩姨娘她趁我去东宫的时候无故把我的人发卖到含花楼,今日确实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沈巍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还是硬着嘴说了句:“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哪里值得那么大费周章的,还去那种地方把人接回来,发卖了就发卖了。”
又在说屁话,沈青禾也不管沈巍说了些什么,讽刺的问道:“那父亲可知,韩姨娘为什么要发配珠莺吗?”
“怎么?”沈巍确实对于这一点也有些疑惑。
沈青禾确实笑得一脸讽刺:“因为韩姨娘说珠莺打碎了你送个她的一个名贵的花瓶,价值千金。”
沈巍闻言顿时也觉得有些心疼,还因为自己听信了沈青禾以为真的有别的什么原因,有些生气的道:“这种贱婢当然要处罚,还要狠狠地罚。”
沈青禾摇了摇头,“可是青禾让人去捡来的碎片,一看就发现那碎片就是平民百姓用的最普通的陶罐,这种东西,被说成是父亲送的,那岂不是太丢脸了,再说了,这件事本就是韩姨娘挑起的,如果要跪祠堂,也不应该是我去,而是韩姨娘去。”
沈巍闻言一时语噎,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让自己过去又找韩氏对账肯定也是不现实的,顿时气结,这一家上下就没几个省心的。
苏氏站在沈巍旁边,倒是有些佩服的看向沈青禾,没想到沈青禾现在不仅还能反坑韩氏一把,又能把沈巍的话给堵住,当真是厉害。
苏氏拍了拍沈巍的背,轻柔的在他身边说道:“老爷,这么一听确实大小姐也都是被迫二位,况且今日外人们谈论最多的也都还是夫人。确实没有让大小姐跪祠堂的道理。”
沈青禾挑了挑眉,觉得这和这苏氏合作起来确实舒服,都是聪明人。
“父亲,您看都这个时候了,要不还是早点去休息吧。”沈青禾觉得她该说的都说了,这沈巍要是还想让自己屈服,那边让他自己在这站着吧。
沈巍自然听出了沈青禾的不耐烦,重重的挥了下袖子,就带着苏氏走了。
机会给了,若是今晚苏氏能再添一把火那对付韩氏那就更容易了。
事实证明,苏氏确实给力,自沈巍从幽居院中出来后,便直接把他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晚上同塌而眠的时候,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吹了好久耳边风。
这韩氏手中的权利,正在一点一点的被苏氏拿走。
蔺舟从一旁的树上跳了下来,还吹了声口哨,痞里痞气的说道:“青姐霸气哦。”
沈青禾确实无奈的笑了笑,“早点睡。”
而沈府的另一边,韩氏在房中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脸上的肿也没有消,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神志不清的泼妇,丫鬟们都缩在角落里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哪里又惹到了韩氏。
沈凌薇用完晚膳过来一看,看见自己的母亲这样都忍不住走远了些,听到动静忍着伤痛过来看看的沈芳柔也是同样的表情,甚至更甚。
她不明白,之前那个精致优雅的母亲怎么变成了这番模样,哪还有着一丁点主母的模样。
沈凌薇在面对沈芳柔的时候,还是戴着面纱的,故而表情其实并不明显,她知道自己如今还需要自己的母亲的支持,便强忍着嫌弃,上前扶起韩氏。
“娘亲,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您才把那贱婢送到含花楼,沈青禾不过一会也到了。
从东宫到西市那边可是有些距离的,这么想来,岂不是你的人刚把珠莺带走,沈青禾的人便知道了消息?难不成您的院子里有沈青禾的眼线?”
韩氏如今倒是镇定了许多,沉思一会,本以为府中都是自己眼线,没想到自己还是漏了,对自己身边太过自信了。
“肯定是的,至于是谁还要好好查一查,查查当日有谁离职了,若是让我揪出来了……”韩氏的眼神阴狠,已经在想着要如何处置背叛自己的人了。
她一定要让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日,沈青禾挑了一件鹅黄的襦裙,裙边绣着木芙蓉,挽了一块淡青色的烟纱披帛,娇俏又清纯。一头青色则是梳了个双环发髻,别着青翠的流苏,倒是格外的活泼。
想着昨日和太医们研究了一半的药丸,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太子和药丸,自己不负责就先走了,晚上还忘记给太子去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