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您要给草民做主啊!”王铁山看见张庆安,嚎叫的越发厉害:“青天大老爷!她不孝啊!只顾着自己不顾亲爹啊!”桐素看着他倒在地上耍赖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看着他能赖到什么时候,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张庆安不认得王铁山,但他察言观色,见桐素不说话,他自然也不敢管,但偏偏王铁山又一直在嚎叫,甚至大有往自己身边靠的打算。张庆安忙往后退,生怕被王铁山缠上。“大人!您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家中已经揭不开锅了,但她却出行坐马车,身边还有仆从伺候着,过着这样的生活,却丝毫不念着家中还有饿肚子的弟弟和爹!”“好歹草民对她也有养育之恩,她居然如此忘恩负义,眼睁睁看着我们过苦日子,简直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王铁山敢说下去,张庆安都不敢继续听下去,莫说身边站着的这位是谢将军的夫人,就单单她自己本身,张庆安也是不敢惹的。也不知眼前这位是如何有这么大的胆子?张庆安暗自打量着王铁山,但任由王铁山怎么哭嚎,他都没有反应,似乎是没听见一般。“嚎够了?”桐素挑眉,看着还坐在地上演戏的王铁山,眼中多了几分讥讽和不耐:“嚎够了,那我就来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就是不孝!能有什么好说的!”王铁山瞧见昔日任由自己拿捏的王小花变了,变得不那么好欺负,也有些底气不足,只能靠加大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说你对我有养育之恩,可实际上呢?从小有什么好东西你给过我吗?你口中我那个年幼的弟弟,在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还能吃成一个大胖子!”“反观我呢?我被你随意卖给别人去冲喜!而我冲喜得来的银子不是进了赌坊,便是进了他王大虎的肚子!”桐素即便没有记忆,但她在看到王大虎时,几乎就已经能猜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果然,这一番质问下来,王铁山这个厚脸皮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些不好意思,并不足以抵消他的无耻。“那你不也因祸得福,遇见了个大官,现在都能和县令爷走在一起,要是我不将你卖掉冲喜,你哪里有今天!”“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桐素被他的无耻气笑了。“那当然!”王铁山见桐素这么说,压根没听出其中的嘲讽,顺势应下了。“哼!”桐素见他这个样子,知晓再争辩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将心中那口恶气出了也就舒服了。“采文,将此人丢远些,莫要挡着道!”桐素说完,便径直上了马车,没再看王铁山一眼。“你这个不孝女!你——”采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路边薅了一把杂草塞进王铁山口中,堵住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张唔唔——唔!”王铁山想要挣开采文的钳制,拼命往张庆安的身边凑,殊不知张庆安正躲着他。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其中的情况还十分复杂。张庆安偷偷瞄了一眼已经上马车的桐素,心中暗自打鼓,今日听到了这些话,应该不会被灭口吧?影三给张庆安留下的心理阴影过重,现在都还有后遗症!采文站在马车旁边,低声道:“夫人,人奴婢已经处理好了。”“人没死吧?”桐素一听这话,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反派要处理掉让自己碍眼的人一样。采文闻言,也是一愣:“夫人,人没死,按照您的吩咐丢在路边了。”“那就好。”桐素讨厌归讨厌王铁山,但并没有害人性命的意思。桐素不知道的是,采文的丢在路边,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桐素一行人走了之后,成群结队来挖葛根的村民远远瞧见一个不明物体在草丛中挣扎,差点没一锄头砸过去。“诶!这是个人啊!”前去打探的村民瞧见被人绑成一团的王铁山,连忙开始招呼人。“呦,这是干了什么?被人绑成这个样子?怕不是去干了什么风流快活的事吧?”被一堆人围观的王铁山羞愤不已,但他的手脚都被绑住了,连嘴里都塞满了草,即便想要求救也没办法。还是后面有人将他口中的草取了出来,他才得以开口求助。村民们也不愿耽误时间,大多人看了一会儿热闹就上山挖葛根去了。“你们说真能挖到吗?不会是几个小孩子合起伙来骗我们的吧?”其中一个跟着上山的村民有些不确定,心里始终带着怀疑。“老张的家娃娃怎么会说说谎呢?平时他是个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嘛!”另一个年纪大些的村民开口道。“那倒也是,不过——”“别吵了!你们看这个是什么!”另外几个落后几步的村民,忙打断他们的争辩,将手中的东西拿给他们看。众人一看,这货真价实的葛根,立马没了争辩的心思,各自散开开始挖葛根。不断有人传来惊呼,可见收获颇丰。次日一早,桐素就带着李嬷嬷和采文一众人去了城门口,果不其然,已经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挑着一箩筐的葛根蹲在城门口前,好几个人都在张望。“昨天就是那位夫人!”昨日那个年纪稍大的小孩也来了,站在大人身边,一眼就看见了桐素,转头对着身边的人道:“爹,我真的没有骗大家!”“是我!”桐素笑着回应昨日的那个男孩,“他确实没有你们,只是没想到大伙来得这么早。”“大伙都到这边来排队吧!我们挨个给大伙称重算钱!”桐素看着无措的百姓,忙招呼他们在左边排队。而左边李嬷嬷已经吩咐人将桌子和椅子都摆上了,算账的账房先生也坐在上面。“果真是十文钱一斤吗?”不知是谁先问了一句,其余的几个村民也都开口问起来。“真的是十文钱一斤,大伙放心来这边排队即可!”桐素示意李嬷嬷将告示贴在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