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葛虎一行人出发,王掌柜还守在城门口,直到彻底看不见他们一行人的身影,他才转身回城。“唉……希望不要出岔子才好。”葛虎带着人走到第一个驿站,二话没说,叫手下的人守在门口,走进存放货物的房间,挑开几个包裹严实的布袋。接连挑开几个之后,并未发现不妥,和王掌柜描述的那般,都是些粮食和药材,可是当时王掌柜明明神情有异。葛虎不放心,伸手挨个布袋查找过去,其中一袋在手中的触感似乎和其他的不一样。葛虎视线慢慢移动,看向最右边的布袋,他记得那边装着的只是一些面粉,可为什么有些表面会凹凸不平呢?形状看着像是短小的某种刀具……葛虎抽出腰间挂着的长刀,划开放在上面的布袋,白色的面粉争相涌出,散落一地,甚至在空中还扬起一阵白色的烟尘。但这些丝毫不影响葛虎看清里面都装着些什么东西!待白色的面粉散尽,藏在面粉里面的一把把闪着冷光的匕首出现在葛虎的眼前。“果真是刀!”葛虎原来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成想果真如此。他将布袋拉下来,陆陆续续又找出了三袋面粉里藏有这样类似的匕首,加起来莫约有四十多把。可是……为何会这般大费周章地将匕首藏在面粉中送过去,这样精美小巧的匕首,带在身上不是更加合适吗?何必用这样的手段藏起来,莫非这刀有什么特别之处?葛虎伸手想看看仔细看看匕首,不料指腹被匕首划出一道口子,瞬间见血。“这刀居然这般锋利!”葛虎见过不少好刀,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触之见血的刀,动作越发谨慎。一番查看下来,除了发现这些匕首格外锋利之外,居然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这让葛虎有些沮丧。但留在驿站的时间不能太久,葛虎只好先将房间里的货物恢复原样,再从长计议。指腹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葛虎也没管那么多,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过不了多久就会愈合,倒不值得花费太多的心思。由于谢予安双腿瘫痪的消息传出,本就为了黄金万两和升官封侯的悬赏赶去庆乌县的人,越发兴奋难耐,甚至有人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为了第一批到庆乌县,为了做第一批上岛的人,连夜赶路,不眠不休。前往庆乌县的各条道路,大半个月来,都热闹非凡,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沿途的商铺和客栈更是挤满了人,晋国上下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甚至还有人将此编成了故事,每日都在茶楼讲,还预测出好几个结局。而发起这个告示的人,也就是袁太后,此刻惬意地听着边关送来的战报。得知女真部族的人,骚扰边境的次数频频减少,甚至连一直猖獗的西北势力近来也没了动静。“每一次用他的效果都这么好,真舍不得让他去送死,若是长得差些,哀家定然看着他这些年的功劳,放他一马。”袁太后轻轻抚着鬓间的簪子,眼中满是深意。“传令下去,若是有人能将他重伤,无论几人合力,再赏黄金万两!”“是,太后娘娘,奴婢这就去传旨。”桂嬷嬷屈膝应下,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也不知太后娘娘何时能放下当年的往事?伤人终究伤己啊!桂嬷嬷纵然心中清楚,也不敢劝说,这些年来,太后的性子越发偏激,谁也说不得。第一批人赶到庆乌县时,天空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枝头,落在屋檐,也落在谢予安的肩头。“主子,外面的天气冷,您如今的身子还虚弱,不宜在外吹冷风。”血影将手搭在轮椅上,想推谢予安回房,却被开口制止。“我的身子还没有差到这个地步,一阵风就能将我吹倒。”谢予安这大半个月都在泡药浴和吃药,几乎没怎么离开过房间,难得出来透口气,想要在外面待一会儿。“主子,一会儿夫人过来瞧见了,又该唠叨您了。”血影话音刚落,桐素就从对面走过来,肩上和头上落了不少雪花。“血影,刚刚说我唠叨,我可都听见了。”桐素随意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笑着将怀中的东西递过去。“将军,你尝尝看,我问过周大夫了,他说你现在能吃。”“这是……”谢予安抬手打开油纸包,赫然是还冒着热气的糖炒板栗,面上略带疑惑。“糖炒板栗,上回你不是没吃到吗?大部分都进了李嬷嬷她们的肚子,今天刚好炒了,给你送过来尝尝。”提起吃的,桐素眼中的光芒遮不住。“甜的?”谢予安面色有些苍白,这些日子折腾得够呛,血色不太好,笑起来却有种清冷感,越发像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没放多少糖,李嬷嬷也剥好了,你尝尝看?”桐素将手上的油纸塞给谢予安。温热的板栗隔着油纸传递到手心,板栗独有的香味飘在空气中,夹杂着一丝甜甜的味道,谢予安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好。”他拿起一颗板栗放进嘴中,软糯的味道和预想中的一般美味,她似乎总能做出叫人满意的食物,哪怕是再寻常不过的食材。“很好吃。”谢予安略带苍白的嘴唇轻启,原本谪仙般的人也沾染了几分人间烟火气。“那你拿着慢慢吃,吹一会儿风记得进去休息,免得感染了风寒,周大夫又要唠叨你好一段时间了。”“下雪漂亮是漂亮。”桐素拢了拢外衣,“就是这风一吹还真有些扛不住。”“素素很喜欢雪吗?”谢予安将手中的油纸裹紧,抬眸看向站在回廊下的桐素。“喜欢啊!以前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多半就是飘几片雪花,连地都没碰到就化了,难得看见这么大的雪,真的和鹅毛一般!”桐素将手伸到屋檐外,接住几片飘落下来的雪花,眼中全是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