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比武场内,人山人海。
匈奴各个部落,尽遣精英,都欲赢了比赛,抢回那匹宝马踢云乌骓。
大单于头曼与矢菊阙氏坐于比武场正席,一干王公大臣坐于一旁。
比武由左贤王苏合负责仲裁。
一排年轻的匈奴少女跳过本族舞蹈,又有一帮少年比赛马上击球。加兴节目过后,左贤王苏合宣布比武正式开始。场上爆出如雷般的掌声。
这场比武,无论是位居王位的部落首领,还是年轻不知名的勇士,只要本族推荐,均可参与。
第一场比试拳脚。
上来了十二位勇士,便是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日逐王部落一位万骑长,太子麾下拓木与哈赤,左谷蠡王乌赫巴兽本人,右谷蠡王部落一位勇士,左右贤王部落各一位万骑长,及大王子部落勇士布尔古德(项宝儿)。
先抽签选择对手。项宝儿无巧不巧,挑到了哈赤。那哈赤吃过亏,不敢与项宝儿对搏,竟弃了权,惹得观战之人嘘声一片。项宝儿乐得轻松,在一旁袖手旁观。
场外叫好之声,此起彼伏。场上另十位勇士经过精彩的搏击,只剩下左谷蠡王,左大当户,右大将查干巴拉,拓木与右贤王部落万骑长。
下一场又行抽签。这次项宝儿又无巧不巧抽到了拓木。拓木竟然也学哈赤弃权。场外之人嘘哨之余,大为奇怪,“拓木与哈赤均是族中有名的勇士,竟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布尔古德不战而退,是何缘故?”
如今场中只剩了三人,除项宝儿外,尚有左谷蠡王乌赫巴兽与右大将查干巴拉。
项宝儿嫌麻烦,傲然道:“你二人一起上吧。”
匈奴军民,闻言大为震惊。右大将查干巴拉勇冠三军,战功赫赫。左谷蠡王乌赫巴兽便是去年比武大会的折桂者,他这王位也是因历年战功彪炳,累积而封。还未见过如此狂人,竟要以一搏二,独身挑战族中两大高手!
冒顿坐在椅上,休闲地与吴姬,项追谈笑风生,似乎对这位麾下勇士充满了信心。
塞外朔风吹啸,山高处人迹罕逢。张良这纤纤的弱女,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塞外借兵,又马不停蹄去攀山越岭。
阴山地势,南北差异甚大。北坡和缓,而南端尽是陡峭山岭。
两个赳赳武夫,爬山爬得累了,不由出声报怨。一人道:“大王怎给了这个苦差与吾等。”另一人问道:“张公子,阴山这么大,你知道那侠客到底住哪儿么?”张良手中捧起两锭银子,只道:“继续找。”那两名武夫便没了言语。
行到一处,只见前方一道峭壁。一条软索从峭壁顶处直垂而下。张良喜道:“是这里了。”两位武夫又不乐意了:“这峭壁高有百尺,靠这一条软索爬上去,岂不将我们累死。再多银子,也不干了。”
张良说道:“多谢二位兄台护送张某到此,咱们就此别过。”便欲只身攀援。二位军士倒过意不去,说道:“既已到了这里,我们也不急于走,就等等公子,寻到高人报讯一声,再走不迟。”
张良便攀那软索。朔风狂啸,飞沙走石扑面而来,张良却毫不畏惧。只见她那茕弱纤细的身影,一步步艰难地向上挺进。
突然身后传出一声巨啸,却是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出现在岩下。两位军士猝不及防,被虎扑倒,膏了虎吻。
张良已上得一半,早已筋疲力竭,崖下这只虎,兀自停在绳下,等着她掉下来,再美餐一顿。此刻她已无退路。只有奋勇向前。
好不容易爬到崖顶,“噗噗”,从草丛中又窜出一条长蛇,足有碗口粗细。丑陋的三角头颅,吐出尽余长的红信,向张良袭来。
张良“啊”了一声,吓昏过去,一失足从崖顶直坠而下。崖下猛虎,等的就是这机会,猛扑过来,就要来享用这顿美餐。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良悠悠醒转。只见自己置身于一间木屋。落霞透窗而入,耳畔传来阵阵鸟语,鼻间闻到馥郁的花香。
“我还没死么?”张良下意识活动了一下身躯,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脑后的束带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解开,如云的青丝包裹着诱人的娇躯。
她忆起曾有毒蛇突袭自己,而自己一失足掉下山岩。迷迷糊糊感觉腰间突被一物托起,接下来发生什么却浑然不知。
大门“吱”的一声打开,走进一位少年。在这冷风呼啸的山巅,他居然只穿了一件兽皮缝制的背心,袒露出强健的双臂。身材强壮高有八尺,鼻若悬胆,两道剑眉斜插而上,一双眼睛如天空中的流星,清澈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