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肖元元三人便跟随那僧人而去。
此时禅房之内,智顗大师与肖元元相对而坐。肖元元端详着面前的智顗大师,只见那大师看起来也不过五十多岁,身形高大且瘦削,面长嘴阔。单看面相肖元元看不出什么佛心宝相来,只觉得那和尚的举止悠缓,应是个慢性子。
此刻智顗大师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手中晋王写给他的信,一时间竟出了神。
一旁的弟子看着智顗大师的神色,也暗暗称奇。说来那晋王不只一次修书给师傅,请他下山办道场,邀来的说客也有好几拨,但智顗大师从来都不为所动。不想这次竟派了一个美艳的小娘子前来,不知那晋王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智顗大师放下手中的信,细细看了看眼前正专心端碗喝水的——“妖女”,对的,晋王信中就是这么称呼肖元元的。
这半年多以来,他与晋王时常有书信往来,虽每每婉拒晋王的邀请,但是智顗大师对晋王观感并不差。这次,晋王信中说眼前的这个女子被妖物附身,虽说是荒诞,却也不得不细细察看一番。
肖元元感受到了智顗大师的目光,抬起头来,开颜笑了,轻轻唤了一声:“大师。”
若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娘被人盯着看,就算他是一个出家人,也算是失礼了。
智顗大师轻咳了一声,道:“肖施主从江都城来?”
肖元元点了点头,礼貌道:“是。”
智顗大师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番,此女子除了美色过人,其他一切正常。行止自然,目色清明,根本不是晋王信中所说的什么妖物傍身。皱眉想了想,估计又是那晋王想着法子找人来劝自己下山的。
智顗大师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肖施主,你并非妖物,回去告知殿下即可。”
“妖物?”肖元元皱了皱眉,伸手拿起案上那封信来,粗粗看了一遍,心中恨恨骂了一遍晋王。昨天肖元元说她不能进佛寺时,晋王明明还不信,谁知道转头就写到纸上来骗人了。
肖元元将手信丢回去,道:“大师别看他瞎写,他才是天下第一的祸害呢!”
智顗大师点点头,道:“那晋王这忙,贫僧更帮不了,施主请下山吧!”
闻听此言,肖元元依旧盘坐着一动不动,不满道:“智顗大师,昨夜我连夜赶到天台山,今天光爬山就爬了大半天,进门来坐了不到半小时,水没喝上几口,话没说上两句,大师就要赶我走,不合适吧!”
肖元元如果就这么走了,跟晋王也不好交差,好歹要在寺里磨上几天。
智顗大师见肖元元讲得坦白,便道:“水是山涧水,话是世间言,肖施主想喝多少喝多少,山门外多得是。话是世间言,出了山门,想与谁说便与谁说。只是贫僧观肖施主之相,与我佛无缘,不如早早下山,莫误了归程。”
肖元元怔了怔,目光中带着不解,声音微颤地询问道:“大师如何看出——我与佛无缘?”
智顗大师听得出来,肖元元这一句不是质问,而是单纯的疑惑,便道:“可有别的师傅这般平说过施主么?”
肖元元点了点头,回道:“小时候我外公有个朋友,是我们那儿一个寺里的师傅,来我的园子里作客之时,便这般评说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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