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致庸的话说完,身边拿着一把铁扇的妙龄少女上前一把抓住袁方的脖子,然后铁扇快速撑开,比刀还锋利的扇锋朝着远方的脖颈无情斩下。“我不服,我冤枉。”就在这千钧一发命悬一线之际,袁方双眼赤红,青筋暴露,对着荣致庸大喊道。闻言,荣致庸手轻轻一抬,就差半分斩中袁方脖颈儿的铁扇停住,持扇的少女看向荣致庸,似乎等待着荣致庸的命令。“袁方,你这个畜生,你弑杀祖父,害死叔伯兄弟,你觉得你无辜你冤枉?”荣致庸看着袁方,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说道:“老夫现在年纪大了,杀心收敛了很多,要是换作是十年前,像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老夫会让人将你腰斩或者凌迟,让你经历比死亡还恐惧的事情。”“现在这样解决你,老夫已经是仁慈,好,既然你不识抬举,老夫就让你说个明白,然后再凌迟你。”“行,你觉得冤枉,觉得无辜,现在就说说你怎么冤枉,你怎么无辜。”荣致庸讥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这畜生能说出什么来。”说到这里,荣致庸目光在远方身上不动。荣致庸是南陵第一大佬,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哪怕巅峰时期的秦虎狼和徐江这些人都不配和荣致庸相比,他一句话,可以决定任何人的命运。可以这么说,如果当初秦虎狼和荣致庸的身份互换,楚天恐怕连进囚龙监狱的机会都没有。荣致庸的目光,就像是十万大山压在袁方身上,让袁方感觉到窒息,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好好说,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活命。“荣老爷子,我知道您和我爷爷是结拜兄弟,几十年的交情让您接受不了他死亡的真相,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隐藏他死亡的真相,只能说出来了。”袁方咳嗽一声,开口道:“您调查得不错,我爷爷确实是死于他人之手,被他人所杀,不只是他们,甚至他的堂爷爷和我的叔伯兄弟也是被人所杀,我之所以隐藏事实真相,这并非因为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我,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如果曝光出来,这对家族甚至是我爷爷的形象都不好,甚至会让我爷爷和袁氏家族成为南陵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话。听到这话,荣致庸眉头一皱,说道:“说下去,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个畜生嘴里能编得出来什么瞎话。”袁方艰难开口道:“荣老爷子,我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说——”荣致庸淡淡喝出一字,压迫感十足。“三十年前,南陵有一个小儿止啼的人贩子,她的名字叫什么无人知道,但是有人称呼她为鬼子母,不知道荣老爷子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闻言,荣致庸冷笑一声,说道:“鬼子母我当然知道,她曾经在三年内作案三十六起,搞得天怒人怨,后来被通缉追捕,结果掉入南陵江中,死活不明。”“袁方,你继续说下去。”荣致庸抓起一颗棋子把玩起来,一脸阴冷看着袁方,说道。“其实,鬼子母掉入南陵江中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起,并且收留在身边,成为自己的心腹。”“不过,鬼子母是官方通缉的人,在红字通缉榜排名的逃犯,收留她在身边,必须让她改头换面,于是鬼子母摇身一变,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在南陵。”“什么身份?”荣致庸淡淡开口道。“鬼婆婆。”袁方一脸痛苦,似乎不情愿说出这三个字。“什么?鬼婆婆就是臭名昭著的鬼子母?”袁方的这句话让荣致庸表情多了一抹惊诧,显然,他认识鬼婆婆,但是并不知道鬼婆婆的身份就是鬼子母。察觉到荣致庸脸上的微表情,袁方继续开口道:“鬼婆婆的身份一直很神秘,在袁家除了爷爷之外,几乎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也是直到梨园事件之后才知道她的身份。”“鬼婆婆暗中为爷爷卖命三十年,清除了不少敌人和异己,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是最为值得信任的伙伴,但是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什么事情?”荣致庸闻言,眉头依然紧皱,开口道。“我爷爷有一个私生子叫做白江波,嚣张跋扈,无恶不作,但是因此得罪了楚天,尤其是斩断了楚天父亲楚老九的手指,导致楚天一怒之下杀了白江波和保护白江波的何弃疗。”“一个是私生子,一个是多年的好兄弟,他们死在楚天的手上,让爷爷彻底愤怒,于是便启动鬼婆婆这张杀手牌,让他去报复楚天,去要楚天父母的性命。”“结果,谁也想不到的是,鬼子母虽然实力可怖,但是却被楚天的岳父苏剑打伤,并且知道了鬼子母的真实身份。”“苏剑知道了这件事,就等于楚天知道了这件事,而楚天知道了这件事,就等于齐春秋也知道了这件事。”“荣老应该清楚齐春秋的性格,他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绝不会允许鬼子母这样的人逍遥法外,一定会将鬼子母绳之以法。”“鬼子母一旦落入齐春秋的手里,倒霉的不仅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袁氏家族,毕竟光是暴毙鬼子母这件事,就足以让袁家臭名昭著,万劫不复,更别说她杀的很多人都和我爷爷以及袁家有关系。”“为了避免麻烦牵扯到身上,我爷爷当机立断,带着二十八名家族高手和文武二僧前往梨园斩杀鬼子母。”“然而,谁也想不到的是,鬼子母似乎早就猜测到我爷爷会做这个决定,于是在梨园别墅设下埋伏,不仅杀死了二十八名一流强者,还杀死了文物二僧,甚至我爷爷也被她所害。”“不过,她终究是人,在一番血战之后,她也力竭不怠,最终被我所杀。”说到这里,袁方突然一脸痛苦,开口道:“我本来以为杀死鬼子母之后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却怎么都没想到,鬼子母竟然还有同伙,在鬼子母死之后,他们竟然对袁家成员发起刺杀,导致我几个堂爷爷和叔伯兄弟死于非命。”“啪——”袁方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荣致庸开口道:“荣老,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但是这样的真相,你觉得能让外人知道吗?”听到袁方的话,荣致庸双眼眯得只剩下一条缝,他想从袁方脸上看出撒谎的表情,但是看了半天,却发现袁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接着,荣致庸的目光徐徐移动,看向了袁方的双眼。一个人脸上撒谎,脸上的表情会骗人,但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荣致庸作为商海沉浮几十年的老狐狸,没有人可以轻易骗得过他。然而,当荣致庸看向袁方的眼睛,却发现袁方的双眼除了痛苦之外,完全没有其他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