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猪血粥咯,热腾腾的猪血粥。”
寅时二刻。
天还未亮,马家庄的街上,卖猪血粥的小贩已经架好了热锅。
不多时,清冷的街道尽头,黑压压走来了一群人。
那卖猪血粥的小贩听到动静,扭头看向街面,就在县丞领着几十个衙役走来。
小贩微微一愣之后,笑吟吟拦住众人。
“官爷们一大早就办差啊?真是辛苦了。”
小贩冲县丞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县丞像是没看见小贩,夏侯仪却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朝小贩看去。
小贩顿了顿,走到自己的摊位上,招手道:“各位官爷还没吃早食吧,来尝尝咱家的手艺,咱在这里摆摊十多年了,乡邻们都夸咱手艺棒。”
县丞瞥了眼夏侯仪,没有搭话。
夏侯仪面不改色看向小贩,一只手已经悄悄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其他锦衣卫装扮的衙役,也纷纷看向小贩。
小贩揭开锅盖,一大团白气从锅中裹着出来,飘到了半空中。
“看吧,热锅热灶的,这猪血在锅中滚上一圈就能熟,耽搁不了官爷多少时间。”
“不必了。”
夏侯仪摇头,又推了县丞一把。
县丞这才抬步继续向前走,其余锦衣卫立刻跟上。
不出一会儿,几十号人便消失在了街道末尾。
烧着猪血的锅里,沸水咕噜着气泡,白色的气雾一缕缕飘散在空气中。
小贩盯着“衙役”们离开的方向,默默盖好锅盖,又扯掉身上的围裙,迅速离开了摊位,朝着街角的另一个小路飞奔而去。
济山县县衙,坐落在马家庄上。
但具体的位置,只有县丞一人知道。
夏侯仪看了眼天色,他们已经在马家庄逛了一炷香时间。
马家庄不算大,这县衙却像藏了起来一样。
眼见天边已是灰蒙蒙一片,再过小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你到底还要带我们走多久?”
迟迟不见县衙出现,夏侯仪有些急了,一把扯过县丞的衣领,一只手擒住了县丞。
县丞像被抓住的黄鼠狼,缩着脖子害怕道:“军爷息怒啊,县衙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左拐就是。”
夏侯仪放开县丞,这次不等县丞带路,他领着锦衣卫直接快步朝着县丞所指的方向跑过。
果然在转过街角后,就看到不远处县衙的门楣。
此刻,县衙大门紧闭,门口空无一人。
夏侯仪吩咐锦衣卫将县丞押来,对县丞威胁道:“你等下跟我一起进入县衙,最好老实一点,否则留不得你这条狗命。”
“是,是……小人一定老实。”
县丞忙不迭点头。
夏侯仪便招呼着锦衣卫们,跟着县丞来到县衙门口。
在夏侯仪的注视下,县丞跑去扣响县衙的大门。
不一会儿,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钻出个脑袋,不耐烦道:“他妈的一早敲什么……哟,是县丞老爷回来了。”
里面的人认出县丞后,立刻换上客气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