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林甫又如何提前知道情况?
李亨心中是一百个疑惑不解,这种深深的疑虑,又导致深深的恐惧。
“你对此事如何看?”李亨回答不上来了,便反问道。
“只有一种解释,右相让杨慎矜写的弹劾奏疏。”
李亨再反问道:“右相如何知晓的呢?”
“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李倓淡淡说道:“皇甫惟明在圣人那里说的话,被右相知道了,右相提前行动。”
“这不可能!”李亨神色一沉,“圣人私下召见皇甫惟明,没有第二个官员在场。”
“但是有众多内侍和宫娥。”
“这更不可能!”李亨几乎了站了起来,脸色更加阴沉,“你是说圣人身边的内侍和宫娥,向李林甫传递消息?”
禁中大内,乘舆所幸,竟被外臣耳目环视?
李倓不说话了,李亨沉思片刻,说道:“这只是你的猜想,而且是非常荒谬的猜想!”
李亨不信,李倓也觉得很正常,因为李隆基在李亨心中,是大唐有史以来最英明神武的皇帝,堪比太宗,怎么可能让一个外臣所窥视呢?
李亨拿起桌案上的剑南春,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说道:“你说说,现在这局面,能怎么做?”
“阿耶是要听实话,还是安抚之言?”
李亨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当然是实话!”
“目前御史台弹劾的是韦坚和皇甫惟明,还没有实证指明是阿耶所为,但以右相的为人,此事必不会善罢甘休,而韦坚的亲属也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奏疏鸣冤,只会更让圣人愤怒,阿耶能做的是立刻与韦坚断绝一切关系。”
“什么!”李亨霍然转身,盯着自己这个儿子,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恼怒,“你这话是何意?”
李倓依然风轻云淡地说道:“断绝和韦坚的一切关系,去向圣人请罪,表明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
李亨压低声音,严厉地呵斥道:“韦坚是谁你可知晓?”
“和边帅私会的罪臣。”
“韦坚是我的大舅!”李亨几乎是怒吼出来的,“大唐的刑部尚书,未来有登堂拜相的可能!”
(唐人称呼大舅哥为大舅)
对于李亨来说,韦坚不仅仅是他老婆的哥哥。
韦坚政绩斐然,能力出众,可以说是太子党中的骨干人物。
未来他李亨继位,韦坚必然是宰辅。
而且现在局势严峻,敢站在他李亨这边的重臣本身就不多了。
“是太子殿下的储君位重要,还是韦坚重要?”
“都重要!”
“但只能二选一!”
“如果我不那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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