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把总没办法,只能出面躬身道:“卑职在。”
刘忠州指着李毅,怒气冲冲的道:“本官让你立刻枷锁伺候,你敢不听令吗?”
杨把总回头看了李毅一眼,咬牙沉思片刻,竟然摘掉铁盔,跪地道:“卑职愿卸任把总,还请大人让他人去做吧。”
看到这一幕,不管是刘忠州、宴子宾,还是在场的衙役书吏,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不明白,这个李毅到底多么可怕,竟然让正七品的武官宁愿辞官,也不敢锁拿。
杨把总这一招,直接将刘忠州架在了空中。
他脸色阴沉,只觉得丢尽了颜面,不由将目光投向县衙衙役。
只见县衙衙役瞬间齐齐的低下头,就像地上有绝色美人,看的那叫一个仔细投入。
宴子宾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不由幸灾乐祸。
原来针对李毅的时候,不仅自己,就连巡按大人也指挥不动这些人。
心里瞬间舒服了许多。
刘忠州脸色铁青,可没有人听令,他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他一个堂堂的巡按御史,亲自去给李毅上枷锁吧。
上下瞅着李毅挺拔健壮的身姿,刘忠州缩了缩脑袋。
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一拍惊堂木,刘忠州厉声道:“李毅,有营兵禀报,说你私分战利品,有没有这回事?”
李毅抬头看着这么大的阵势,冷笑着道:“作战之前,史可法已经禀报督粮道和县衙,要给参战兵士发放赏钱,这件事督粮道和县衙都答应了的。”
“赏银如何本官不管,就问你有没有私分缴获的战利品?”刘忠州抛掉因由,只想逼李毅认罪。
“是又怎么样!”
一声冷冷的回答,让刘忠州有些愕然的呆住了。
他本以为李毅会矢口否认,找各种缘由,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就承认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
刘忠州用凌厉的目光看着李毅,森然道:“你认罪就好。李毅,私分缴获,这可是重罪。你可知道,本官有巡查不法,便宜行事的权利。”
李毅平静的看着刘忠州,淡淡的道:“我还是那句话,若不是督粮道和县衙自食其言,不愿意拨发赏银,我也不会这样做。”
“你一个小小的巡检,赏银与你何干?张口闭口拨发赏银,本院看你是贪心财货,为自己牟利吧。”
刘忠州直接将李毅私分战利品的事情,歪曲成贪污战利品。
这个李毅自然不会承认,冷笑着道:“战利品分发,都有名册画押,我分文未取。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碎金镇查阅。”
“本官不用查阅。你一个卑贱小民,侥幸得个巡检的差事。不思报效朝廷,谋求私利,胆大妄为,还对本院不敬。你贪污缴获,这很正常。”
“大人不愿调查,就这样下定论。如此肆意妄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李毅轻蔑的看着刘忠州,语气中满是嘲讽。
“大胆案犯,竟然敢对本官不敬。”
刘忠州怒气上涌,咬牙道:“本官有王命旗牌,你小小巡检,可直接罢官下狱。李毅,本官这就上奏朝廷,你就等着斩首示众吧。”
李毅冷声道:“希望大人真能得偿所愿,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李毅的锋利,刘忠州更是动怒,只想着要赶紧上奏,置他于死地。
“按院大人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绯红官袍的文官走了进来,刘忠州和宴子宾纷纷站起身来。
洪承畴扫了一眼堂下站着的李毅,走到主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