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所有能作战的汉子都高举着手里的兵器,大声嘶吼着,冲向了鞑子骑兵。
兵刃闪烁着冷辉,杀戮和战意碰撞,战马悲鸣,血肉横飞,昏暗的火光中,刺鼻的血水抛撒在土地上,生命如同小草般卑贱,躺倒在泥泞中。
刘宗敏一矛刺穿一个半甲兵的胸膛,搅动的矛尖带着血肉抽出,半甲兵捂着胸口的血窟窿,哀嚎着摔下战马。
高老实大声指挥着青壮们结阵防守。
有着拒马和架子车的阻拦,鞑子骑兵完全失去了回旋冲锋的空间。
他们只能在拥挤的夹缝里和明军作战。
可就是这样,彪悍的披甲骑兵也展现出惊人的杀伤力。
他们挥舞着长刀长矛,不断有卫所兵和营兵被锐利的长矛戳穿身体,被锋利的马刀劈砍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可就是这样,卫所兵和营兵们也没有丝毫的后退。
并非他们多么英勇,并非他们不害怕死亡,只是他们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既然败退会被骑兵追杀杀死,那为什么不在这里拼个鱼死网破,杀出一条生路?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被萧瑟的寒风裹胁着飘散,雪花落在激烈的战场上,瞬间融化成水珠,滴落在满是血水的泥泞中。
双方在碎金镇北面展开血腥的厮杀,不断有官兵死去,同时也有鞑子惨叫着摔下马背。
李毅拼尽全力在鞑子骑兵的围攻下厮杀。
他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多少人,只知道惨叫和怒吼声在身边不断交织,沉重的虎牙枪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血光飞溅。
此刻他身上的铁甲插着六支箭,披膊和腿裙已经不见踪影,罩甲破损严重,大腿更是血流如注。
虎牙枪越来越沉重,李毅强忍着痛楚,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一直在防备着鞑子中的那个神箭手。
他感觉那个神箭手一定躲藏在某个地方,只要自己一旦露出破绽,就会如同毒蛇,突然出现威胁自己的性命。
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李毅一枪横扫而出。
巨大的力量带动虎牙枪发出呼啸声,三个围攻的披甲兵挥舞兵器就像格挡。
可是李毅的力量如同惊涛骇浪,直接撞开他们的兵器。
三个披甲兵满脸恐惧,下一秒枪刃一扫,两个人脖子喷射出鲜血,最后枪刃刺穿一人的胸膛,将其挑飞出去。
没想到这个披甲兵最后死死抓住枪杆,李毅攻势一顿。
就在这时,两个披甲兵大吼着冲了上来,一人长矛直刺,一人挥刀劈砍。
“杀。”
李毅怒喝一声,竟然将披甲兵抛飞出去,撞飞手拿长矛的骑兵,然后翻身躲过劈砍而来的马刀。
就在这时,早就等待已久的布颜突然跃马而出,手中的弓箭对准李毅。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李毅寒毛直竖,仿佛下一秒就有极大的危险将要降临。
左肩的箭伤让李毅毫不犹豫的收回虎牙枪,将上面的披甲兵挡在自己身前。
下一秒一支箭矢强劲的射进披甲兵的身体。
李毅没有丝毫放松,莫名的恐惧让他明白危险并未消失,脚踩马镫后仰着朝地面倒去。
马刀划过后背的铁甲,飞溅着火花。
这一瞬间周围的厮杀声仿佛变慢许多,在电光火石间,第二箭以极快的速度射进李毅的胸口。
破甲梅针箭轻易射穿铁甲,三棱的箭头刺进身体,李毅身体一震,一股酥麻的痛楚让他感觉身体像是漏气的气球,浑身的力气飞快的流失。
战马仿佛感受到了危险,嘶鸣着向前奔跑,李毅的左脚被马镫拖拽着,整个人后仰快了半秒,第三支箭擦着他的额头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