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的气温常年维持在23度左右,归功于这里全城范围,从高空到地下,冬季供暖,夏季送凉,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空调运作。除了春末和秋初,其余时间都是靠大量的能源和金钱硬生生维持住首都城内的宜人气候。
欧以屾最近不在首都,甘棠也刚结束完所有的演唱会行程,不用随时待命,无事一身轻,便被容嘉人抓了壮丁,陪她逛街。
伊莎贝尔最近因为家中的生意忙得脚不沾地头不沾枕,根本挤不出时间来同容嘉人约会,容嘉人这才把主意打到了这位新朋友身上,毕竟有欧以屾做甘棠的靠山,甘棠的消费水准应该能和她一个水平线。
只不过甘棠不习惯花欧以屾的钱,花自己的钱便格外的精打细算,一个下午逛下来,也只有容嘉人买了一堆东西,最后统统交给了商场内的安保直接送回家,两人这才轻装简从地去喝下午茶。
她们选在了靠窗的位置,巨大的落地窗毫无遮挡的将阳光送了进来,照在了两人的身上。
容嘉人以手为扇,一边扇风一边抱怨:“热死了。”
“今天太阳确实大,不过算是个好天气,其他地方好像一连下了好多天的雨了。”甘棠仰头看天空,万里无云,与下雨毫无关系。
容嘉人没听清甘棠的话,只嘀咕道:“是不是温控出问题了。”说着她拿出了联络器,找了个人,拨通了对方的语音。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语音,听筒那里传出了一位女性的声音,夹杂在一片嘈杂声中。
“阿容有什么事吗?”对方语气急促又心不在焉,不等容嘉人回答,就被别的事分去了注意力:“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要的监测数据呢?还有动力系统日常维护日志呢?”
联络器那边急匆匆地对容嘉人说了句:“抱歉阿容,下次有空再说。”话未必便将语音掐断了。
容嘉人一句话也没说,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温控系统确实出问题了。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了?”容嘉人反应过来问道。
甘棠说:“我是说,首都天气真好,都没下雨。”
“能不好吗?这里一年365天全年无雨无雪。”容嘉人指了指天空,说道:“每到雨雪季节,首都上头的穹顶就会启动,把地上1500米的区域全部罩起来,别说雨了,连片云都不会有。”
“那这阳光是?”甘棠原以为全年恒温已经很奢侈了,没想到首都的奢靡远超出她的想象。
容嘉人解释道:“是穹顶上的人工太阳,雨雪天一般都是由它控温的。首都的气象局和别处不同,别的地方只负责气象监测和预报,首都的气象局还涉及到了维护城区温度湿度的工作。”
“难怪主星到处都在下雨,这里却风和日丽。”甘棠不由感叹,“真是用钱堆出来的宜居城市啊。”
容嘉人喝着冷饮,还是觉得热,便拿了包要离开,“甘棠我们去你那里吧,屾屾哥不是送了你一套南城区的别墅吗?”
甘棠点了点头,心想天下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欧以屾送她房产的事,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去我那?”甘棠不明白容嘉人的意思,欧以屾现在并不在她那里,他离开首都去边塞小行星巡察的事是上了新闻的公开行程。
容嘉人外带了一杯冰咖啡,领着甘棠就往自己的车走,“这里实在太热了我待不下去,南城区那边的温控应该不会有问题。”
甘棠惊讶的问:“有什么不一样吗?”
“帝国那六家顶尖的大贵族全住在南城区,那些军部退下来的老爷子都在本家养老呢。”容嘉人说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首都会全年无雨雪,老爷子们身上伤病多,雨雪天要犯关节病的,这个首都,哪出了问题,南城区都不会,万事都得可着那些老爷子们先来。”
甘棠闻言突然想到,如果六大贵族都住在南城区,那岂不是相当于她和欧以屾的家人住得很近?她平日里进出,是不是就曾无意间和欧家人打了照面?
“欧先生的父母也住在南城区吗?”甘棠小心求证。
“你说的是屾屾哥的哪个父母?”容嘉人说道:“他养父是欧家现在的掌门人,所以养父母自然是住南城区的本家。但如果你说的是他的亲生父母,那就不是,他们住东城区。”
甘棠被这段关系绕得晕乎乎的,怎么欧以屾一下子又是生身父母,一下子又是养父养母的。
容嘉人见她面有困色,便解释道:“大家族里会将旁支出生的有天赋的孩子接到本家抚养的习惯,屾屾哥还是胎儿的时候就接受过基因测试,因为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就被欧家的家主领回家养了。”
“让小孩离开父母,这不是太可怜了吗?”甘棠皱着眉,觉得大贵族里这种行为太残忍了,“大人们只是把他们当做了可琢磨的良器,怀着这样的心,养得究竟是孩子,还是锻造一件利器。”
容嘉人沉默良久,说道:“确实很残忍,所以这种事也不算太多见,只有少数几个确实天赋异禀的小孩,测试结果实在出众,才会被本家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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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屾屾哥的父亲是个旁支的破落户,他母亲早年是私奔了才下嫁成的,为了这事我家这边几乎是同他母亲断了关系。屾屾哥真要交给他们抚养,怕是要埋没了他,如果不是欧家先介入了,我家估计会伸手把屾屾哥讨过来养。这样想想,也不算太残忍。”
甘棠抿了抿唇,踌躇道:“那个,你告诉我这些,会不会不太好啊?”
容嘉人不甚在意,反问道:“这有什么,都是公开的事。反倒是你,你给人做情人的,不打听一下的吗?你真是个愣头青闯天下啊?欧以屾在我们圈子里是何地位?不了解清楚就敢往里头凑?”
甘棠被容嘉人这么一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对甲方爸爸太不上心了,除了见面时逢场作戏,他要她给外,其余时候她都过得相当无拘无束,别说打听欧以屾的事,就连他在哪,去哪,做什么,都是从新闻里看到的。
欧以屾是大贵族里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一人就链接着无数个贵族圈的关系网,她对他的事,他的圈子全然不知,这种背调工作实在有些离谱。
甘棠惊觉自己这和工作里躺平摸鱼的老油条实在没区别,不由惭愧。
可悲可叹,卑微打工人无论何种时候都得为了那点三瓜俩枣的工作反思劳心,终日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