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嬷嬷神色大变,她只是听从世子夫人蔡张氏的吩咐拦住婉婷郡主,却没想到她竟然找来了安南郡主安昭筠。京城中关于安昭筠的评价褒贬皆有,不过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安南郡主,她能无私救助江南水患灾民和连城瘟疫的百姓,也能狠心心来就休夫。传闻最近平延伯府内鸡飞狗跳,平延伯诸事不顺背后都是安南郡主在操控,不管是真是假总之得罪她就没有好果子吃。要知道安昭筠不仅有坚强后盾安家,宫中的太后娘娘几次三番赏赐她、皇上甚至赏赐封地让她成为第一个有封地的郡主。想到这里,屠嬷嬷后背凉飕飕的全是冷汗,别的不说就凭她冲撞安南郡主,别说折了她两个胳膊,就算要了她的老命德敬王府估摸着也不敢做声。还有那件事,屠嬷嬷越想越是胆战心惊,她一下子跌坐在小径上起不来了。安昭筠仅有的那点耐心在遇上屠嬷嬷后就耗尽了:“碧水、司画开路,不管什么人敢阻拦打了再说。”婉婷郡主眼睛大亮,她是第一次见到如安昭筠这般霸气的女子,就连她的表姐孟婷贵为永安王妃遇上屠嬷嬷的时候也是循规蹈矩,心中虽然不满但是面子上还要顾忌着。可以说安昭筠不经意间让婉婷郡主的心泛起涟漪,她好像领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活着。有了安昭筠的吩咐,碧水和司画下手毫不留情,越是靠近老王爷的院子阻拦的人越多,身手也越好,看来王府中能动用的侍卫全都出动了。看来必定是有人帮张保川传递消息,世子蔡张氏这是横下一条心要置老王爷于死地,安昭筠已经想到深处,她黑着脸健步如飞,直接拎着裙摆小跑。婉婷郡主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从安昭筠的神色她也看出不妙来。很快,她们俩来到了老王爷屋外,或许是因为太过自信,外头只有蔡张氏俩贴身丫鬟一左一右守在门外。碧水和司画飞身过去,有默契地抬手朝她们的后颈劈下去,俩丫鬟没发出半点声响就晕过去了。安昭筠与婉婷冲进屋的时候,蔡张氏吓了一大跳,手上的碗跌落地上四分五裂发出极大的响声。“你拿的是什么?”安昭筠厉喝的同时给碧水使了个眼色。婉婷郡主跟着追问:“你给父王喝什么了?”蔡张氏低头看了眼摔碎的碗嘴角勾起冷笑,药都喂进去了,她转眼间就稳住心绪了。“婉婷,父王昏睡多日,我好心弄点鸡汤,刚刚才伺候他喝下。”“父王喝光了鸡汤?”婉婷郡主露出喜色语气中却带着疑惑,“真的吗?”碧水瞥了眼床榻上脸色如白纸般的老王爷,她敏锐地发现他脸上有层极其淡的黑气。“快,手上要小心些。”碧水往地上一指,司画秒懂。就在司画蹲下来从碎裂的碗中收集残液的时候,碧水上前去飞快掏出随身携带银针。“你们干什么?”蔡张氏嘴上嚷嚷着,不过倒也没有上前阻止。眉眼间有得意之色,那颗能让人悄然死去的毒药丸蔡张氏融在水中,适才她费了不少功夫亲自一滴滴让昏睡中的德敬老王爷喝下去。别说个小丫鬟,就算的大罗神仙来了救不了,蔡张氏胸有成竹。看碧水凝重的神色,婉婷郡主再傻也猜出蔡张氏不怀好意,碎掉那碗里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司画小心翼翼将残破的碗底端着,安昭筠上前看了看又低头闻了闻断定:“婉婷,碗里头装的不是鸡汤。”“说,父王喝的是什么?”婉婷郡主朝着蔡张氏逼近。向来轻言软语的婉婷火冒三丈,往日她红了眼眶必定是泪光盈盈,此刻她红了眼眶,眼中却是愤怒与仇恨。其实婉婷郡主早就知道,大哥张保川和大嫂蔡张氏恨不得父王早点死,这样他们夫妇才能继承王位成为名正言顺的德敬王爷。当太医查出德敬王爷中了慢性毒药的时候,婉婷心里压根就不想承认是大哥夫妇下毒手,直到安昭筠点醒,她终于接受了现实。没想到蔡张氏压根不将自个儿放在眼里,她分明是早有预谋,趁着婉婷离开的空挡对德敬老王爷下毒。碧水用银针控制住老王爷身上的毒,随即内力催发,只见那些银针颤抖着。忽然,连续好多天躺在卧榻上闭眼不醒的老王爷猛地睁开眼睛,随即一声咳嗽后口中吐出黑色的液体,隐约可见似乎还夹杂着黑色血丝。“父王!”婉婷郡主惊喜呼唤,疾步来到床榻前扶住趴在床沿的德敬老王爷。不可能,蔡张氏猛地扑过去企图将碧水推开。碧水正全神贯注利用银针运内力将老王爷身上的毒逼出来,无瑕应对其他的。闪身上前,安昭筠机智地用力一推,椅子滑过去蔡张氏躲避不及,额头撞到椅背上。“安昭筠,你会害死父王的,德敬王府不欢迎你,带着你的人滚出去!”“欢迎不欢迎你说了不算。”安昭筠瞄了眼德敬老王爷,“德敬王府的主人是老王爷。”蔡张氏看着一口一口黑色的血从德敬老王爷口中吐出,她幸灾乐祸地说:“婉婷,太医都医治不了的病你受安昭筠蛊惑,害死父王的人是你。”“闭嘴,你闭嘴。”婉婷惊恐万分扶住德敬老王爷,“父王,您感觉怎么样了?”碧水缓缓收回内力,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挺直腰板:“好了,吐出来就好了。”司画随小心翼翼将残破的瓷片递给碧水跟前,她拿起根干净的银针,一试果然变了颜色。“你竟对父王下毒。”婉婷歇斯底里吼道,“我要告到御前去,你和大哥狼心狗肺没资格继承王位。”蔡张氏满脸阴郁,她费尽心机甚至不惜瞒着张保川给德敬老王爷下毒,一方面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当上德敬王妃,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顺利将婉婷送进二皇子府,现在因为安昭筠的出现,所有一切全毁了。一不做二不休,蔡张氏低头掩饰眼底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