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秦明德抬回明德院,他躺在床榻上不断痛呼着,秦张氏和秦凝霜急忙令人去寻大夫上门。平延伯府的下人越奔走神色越难看,京城医馆的大夫听到是去秦家看病都婉拒了,甚至有位大夫已经来到巷口掉头就走。因为秦凝霜的缘故,秦家已经被京城商铺列为拒绝往来的顾客,哪家卖东西给平延伯府都会遭人唾弃,进而影响生意。找了许久,下人终于找到位愿意上门的大夫,不过进门他就狮子大开口要二百两。“什么?二百两?”秦张氏不禁惊呼。秦凝霜倒是心知肚明,对上秦张氏愤狠的目光,她咬牙答应二百两银子自己出了。秦张氏见秦凝霜识趣,神色缓和些,不过嘴上却得理不饶人。“太医都不用二百两银子,你这败家的女人。”秦张氏咒骂道。“只要明哥哥能快些好起来。”秦凝霜担忧地望着秦明德。秦明德面前扬起头来神色狰狞有气无力地怒斥:“母亲,二百两银子难道比我重要?”“伯爷,老夫人无心之言,您别生气。”王月枝朝秦张氏使眼色。秦张氏明白王月枝是说秦凝霜愿意出就好,让自己不要多说免得惹怒秦明德。秦凝霜倒不是说好听的,她也想明白了,不管如何她都想放手一搏,秦明德“若是让人知道我的名声就毁了,算了,你们另请高明吧。”就在秦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的空挡,那精瘦矮小还留着两瞥山羊胡子的大夫突然转身要离开。“大夫,我们也是关心则乱,您大人有大量,听到的话别往心里去。”秦凝霜示意下人拦住大夫。秦张氏和王月枝冷下脸,什么时候平延伯府竟然落到要看大夫眼色的境界了?秦凝霜急忙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忍一忍,明哥哥得罪皇上,现如今没有大夫愿意上门给他诊治的。”这话是故意甩锅给秦明德,不过秦张氏倒是被糊弄过去了,王月枝将信将疑看了秦凝霜一眼。秦张氏满脸惧色垮下脸来,得罪皇上会有什么后果,细想她不由后怕,额头溢出细汗,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那大夫摇摇头,“若是受牵连的话我可是要掉脑袋的。”看大夫抬脚要走,王月枝也急了:“再加五十两。”跟随大夫来的小童说情道:“师傅,医者仁心,秦家诚意付二百五十两的诊金,您就开方子吧。”“这位小哥儿说得是,大夫医者仁心。”秦凝霜勉强露出笑容。大夫犹豫了下:“那诊金?”显然是要给银子才肯看病了,秦凝霜拿出二百两银票后看着王月枝,她磨磨蹭蹭还是掏出五十两。银子到手,那大夫转身来到秦明德床榻前,号脉后很快就开好了药方,还从怀中掏出个小罐子递给秦凝霜。“赶紧抹上,抹上就不疼了。”“快,让小厮给我抹上。”秦明德疼得大汗淋漓、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没什么大问题,吃三日药,再用这药膏抹三天就痊愈了。”这么重的伤三天就痊愈?秦家人心中闪过疑惑,不过谁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位大夫看着不起眼,医术却高明。留下药方后,大夫起身带着小童离开,秦家人忙得团团转,也没人送送。出了秦府大门,大夫和小童相视一笑,俩人钻进小巷子中七拐八拐,最后兜兜转转走进太傅府后门。三天后,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因为秦府暗地里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寻找大夫。有人说是老夫人秦张氏有恙,有人说是秦明德挨打后命不久矣,也有人说是秦凝霜病重,总之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大小姐,碧水可真厉害。”司画连声称赞。安昭筠也有些好奇:“她究竟做了什么手脚?”“碧水的药会让秦明德表面伤口愈合,可是伤口深处不时发痒,尤其是下半夜更是痒得厉害夜不能寐。”“下毒?会不会让人看端倪?”“不会,碧水说再高明的大夫都看不出来的。”“会持续多久?”“起码半年,半年后会好转,主要还看各人体质。”安昭筠细想半年全身发痒,这可比疼痛更令人难以忍受。“碧水说先看他能不能撑过这半年。”“有解药吗?““有。”安昭筠脸上露出微笑,既然有解药,那自己是不是手上又多了个筹码?“大小姐,大小姐,三公子传信回来了。”司琴人还未进屋就提高了声音。“快拿来我看看。”安昭筠高兴地说。快速看过信后,安昭筠大喜:“瘟疫控制住了,三哥再过几日就要返回京城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司琴笑道,“老太君和夫人这下可就放心了。”“对了,司琴,你快去给祖母和娘亲报信。”安昭筠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她眼珠转悠着,按理说自己都收到信了,那皇上更应该收到消息了。可惜了,安昭筠不由惋惜,天大的功劳不能落在安家的头上,不过爹爹推辞是对的。“大小姐,大小姐。”司琴刚走司棋又蹦跳着进来,“快更衣梳妆,皇上又派方德公公来了,老爷说让你去大厅。”安昭筠任由司棋梳妆打扮,她倒是很淡定,刚才正想着宫中应该接到消息了,估摸着的皇上府赏赐到了。“小姐,上回封您为郡主,这回该不会封您为公主吧。”司棋问道。“不可能。”安昭筠笑了,“我又不是皇家血脉,公主可不能随随便便封的。”“那皇上会赏你什么?”“很快就知道了。”当安昭筠来到大厅上的时候,安家的其他人早就到了,除了上年纪不爱理会世俗的安老太君。方德见安昭筠来了满脸笑容:“奴才给安南郡主请安。”“方公公客气了。”安昭筠回礼笑道,“又劳烦公公了。”“您是有大造化的人,为您跑腿杂家乐意。”安老太君在下人搀扶进入大厅:“方公公,你可别将我这单纯的孙女哄得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