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在隔壁的安昭筠这局外人火气都蹭蹭往上冒更别说李睿了。李睿了冷冷道:“我可没那心思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三年前不曾有,三年后也没有。”“你这是说谁呢?”李旦恼怒地提高了声音。“哎呀,茶水来了,大哥、三弟,你们都喝口茶,润润嗓子。”李晖大声招呼道。安昭筠眉头皱了皱,大皇子李旦是今儿在兄弟跟前失态还是说他平素就是如此,按理说能让秦明德和秦凝霜认主的人不应该如此。反倒是那位二皇子李晖,圆滑得很,左右逢源都不得罪,而且将自己摘出来就跟在旁边看戏似的。这兄弟仨眼下相处的模式安昭筠的感觉就是处处违和,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隔壁安静了片刻,应该是都在喝茶,安昭筠也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今日我特地与大哥、二哥私下见面,是有个事要请你们帮忙。”李睿也不兜圈子了。“哎呀,难得,战王殿下也有事儿要我们帮忙。”李旦阴阳怪气地说。李晖则笑着接过话:“自家兄弟,三弟有事直说就是了,不管是大哥还是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京郊大营有几个人,我瞧着他们不太适合呆在里面,还请大哥和二哥将人带回去。”啪!李旦立即拍桌子站起来,李晖也瞬间沉下脸,不过他倒是理智,还顺手拉着大哥又坐下来。“李睿,你是什么意思?”李晖问道“我说得够清楚了,悄悄来也悄悄走就是了,免得闹腾开伤了咱们兄弟间的情谊。”李旦和李晖的神色安昭筠没能看见,不过也能猜测出来,必定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的。“三弟,二哥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李晖反应快直接否认。紧接着李旦也跟着说:“大哥听不明白。”李睿气笑了:“不知也好、不明白也罢,反正话我是撂下了。”“你这就不光明磊落了。”李晖倒打一耙,“话说得不请不楚。”“三营、五营还有前锋营那三位是大哥的手笔,还一营和六营还有我身边,二哥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李睿语气中带着警告,“若是我腾开了,那就后果自负了。”李旦再也忍住站起来:“你敢威胁我?”“随便大哥怎么想。”李睿声音中带着股无奈。安昭筠不由皱起眉头,阿睿不只生气还难过。只听到一阵剧烈的响动,李旦摔门离开。李晖叹息说:“三弟,你啊,你也太倔了,难道不明白水至清则无鱼,我们其实也就是为了图个安心罢了。”说完之后,李晖也带着人走了,安昭筠听到他们都走了,才示意司画开门,主仆仨走了出来。独自仰头喝光手上的茶,李睿不是喝酒不过看着却跟喝酒似的,而且还是喝闷酒。“他们安心了,你就不安心了。”突然雅间的门被推开,李睿猛地扭头就见熟悉身影。“小筠儿,你怎么在这儿?”“我比你们早到,就在隔壁。”安昭筠指了指。李睿面对安昭筠也不由遮掩了,对着她露出苦笑:“你都听到了。”“手伸到你的地盘,你没有直接砍了还好声好气让他们将人带回去已经给足面子了。你就因为这点事难过?”“也不是单纯因为这么点事,是从这事看出我们兄弟几个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安昭筠在李睿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长大了与小时候不同,尤其是你们出身不一般。”“你是想说皇家无亲情吗?”“是不是无亲情我不敢说,不过没有所谓兄弟情倒是真的。”李睿想要反驳可想起俩哥哥的所作所为,他只能幽幽叹息。“我并不想与他们争什么。”“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的。”安昭筠欲言又止,“算了,有些事还是要你亲自体会,自个儿想清楚才是。”“对了,小筠儿,秦明德是我大哥的人这事你知道吗?”“嗯,知道了。”安昭筠随口说:“我现在都怀疑我这荒唐亲事是不是大皇子在背后策划的?”“不可能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若是他知道你我的交情呢?”李睿神色一凛,安昭筠这话说在点子上了,不是她多虑也不是想多了,还真有这可能,一时间竟想得出神。安昭筠想想又摇摇头,过去的就过去,如今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李睿,你在想什么呢?出来许久,我得回去了。”安昭筠站起来,“你这是回哪里去?”李睿笑笑说:“在京郊呆了半个月了,回来歇歇。”安昭筠随口说:“回宫吗?”“嗯,回宫复命,皇祖母整天念叨着,我去看看她。”安昭筠边点头边叮嘱说:“你小心些,我看你那俩哥哥不会善罢甘休的。”隐隐约约安昭筠觉得脑海中似乎又件关于李睿的事,可偏偏想不起来。“怎么了?在想什么?”李睿觉察到安昭筠神色有异。记不真切想不起来,安昭筠只能抛之脑后笑道:“没想什么,总之你凡事小心些。”告别后,安昭筠先行离开,过了一会儿之后,李睿随手往桌上扔了块碎银也跟着离开。出了聚味楼,安昭筠的马车朝右行驶,李睿的马车则朝左驶去。对面街巷内转出道挺拔的身影,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随即很快退回巷子没入深处。马车上,安昭筠陷入沉思,摇摇晃晃马车走了好一会儿停下,她回神才发现已经回到平延伯府。下马车抬脚信步朝安然居走去,安昭筠敏锐察觉到今儿府中似乎有些不同,看不少人朝着园子走去,她起了好奇之心也跟过去了。当安昭筠看到眼前情景,她才惊觉原来已经是十五了,秦家动静不小是因为东西两院正式分家了。秦明理摆明了不想再跟大房、二房有任何牵扯。平延伯府一分为二,西院另开大门,赫然挂上“秦府”的匾额。此外,秦明理还真绝了,又让人将东西院间隔那堵矮墙加高,俨然打算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