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外面鸳鸯让人来问,
“老太太,栊翠庵的妙玉让人送来了几支梅花。”
“要进来给老太太插上。”
贾母看了一眼那只细釉美人瓶,确实空荡荡的,缺了生气。
“那就让人进来吧!”
跟着鸳鸯进来的是个小尼姑,她进来先行了一礼,
手上的几支梅花颤颤巍巍,红到晶莹剔透。
斜枝娇花,香气清冷。
小尼姑把花细细插到鸳鸯拿来的瓶中,又低头摆弄了几下姿势。
几只红梅立刻支棱起来,有了傲然意境。
贾母一看,确实值得称赞,怪不得都说妙玉花草侍弄的好。
“你们主子这份侍弄花草的能耐确实不错,不起眼的花草都让她弄的高雅起来。”贾母对着小尼姑赞叹。
小尼姑手拿着剩了的几支梅花,微微一笑,嘴里十分可惜的说道,
“老太太,可怜这折了的花朵,再也回不去枝头了。”
“我家庵主本是闲来无事,摆弄庵中几丛花草,从不喜欢被人攀折。”
“今日来人突然要折花,话说的也是尖酸。”
“难道我们住在这里,惹了夫人们厌烦。”
“如若确实是此等原因,莫说是供奉了,就是砍了那几丛花草,也是可以的。”
说到这儿,小尼姑看了看王夫人手中的佛珠串子。
“我们庵主说了,下次有此等事,夫人们要什么,直接说便好,没必要拐弯抹角的辱骂。”
“说我们庵主摆千金大小姐的派头。”
“我们庵主本是槛外人,千金大小姐的说法却是万万担不起的。
“这些本都是主家之物。”
“如若需要,直说我们庵主自会送来。”
小尼姑似无意闲聊一般,把个王夫人臊的脸上仿佛毛躁的冒烟,红黑难辨。
贾母也有点脸上挂不住,对于佛道之事,府上很是敬重。
就连东府里贾敬也是修道之人。
“庵主这话确是言重了,庵主本是得道之人,莫要与我等俗人一般见识。”
“以后我定当约束府中人等,不可扰了庵主清静。”
“今日是众人爱梅,失了分寸。”
贾母不得不帮王夫人描补。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尼姑也无话可说,她把剩下的几支梅花放下,施了一礼,径自离开。
王夫人待小尼姑离开,愤愤不平的说,“母亲,这像什么样子?”
“一个尼姑庵,弄的比公主还高傲,还说不得了。”
贾母不禁生气的说,“当初是请来的,请的时候就知道她出身官宦人家,如今却如何嫌弃的来。”
“好好的女儿家,选择出家也自是有她的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