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赵清浔一句话,瞬间便像是扼住了裴氏的喉咙,让她半天才憋出一句:“我那还不是为你着想,怕你被人戴了绿帽子而不自知!”裴氏之话,难听至极,赵清浔彻底怒了,急声道:“您能不能别再自作主张了,我根本不需要您为我着想,您刚刚那样为难她,无疑是拿刀子戳我的心!您若是真的为我着想,就该替我好好对她,而不是想着怎么整死她!您知不知道,您若是真的害了她的性命,儿子这一辈子都过不去心中的坎!您不是在为我着想,您就是在害我!”赵清浔这激动的话语,让宁言初还有几分动容。前世他可从未像现在这样护着她,这一世难得得他这般庇护,一时百般滋味上心头。可裴氏却赵清浔这两句话气得半死:“我害你?我看你真真是被宁氏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心智了……”“母亲!”裴氏恶毒的话还米说完,便被赵清浔怒喝而止。感觉到赵清浔无法遏制的怒火,裴氏终于有些发怵了,也不敢再骂宁言初了,只瞪着赵清浔道:“你就说你陪不陪我去杜府吧!”赵清浔倏地皱眉,又要发作,却听宁言初率先开口道:“侯爷今晚便要返回北地,如今不便现身出去,如果您实在要见赵清淽,我明日可以陪您去杜府。”“你?”裴氏嫌弃地上下扫了眼宁言初。宁言初高抬起下巴:“我保证明日定让您见到赵清淽,还会让杜家人同意她回门。”裴氏眯眼盯了眼宁言初,又看向赵清浔:“你今晚就要回北地了?”赵清浔点头:“天亮之前就要离京,否则便是抗旨!”赵清浔这话还是见裴氏给唬住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女儿重要,儿子当然也重要。裴氏深吸了口气,妥协地看向宁言初:“那好吧,那就明日由你陪我去杜府,一定要将淽儿接回来!”宁言初微一颔首,表示同意。裴氏这才又看向赵清浔:“既然今晚就要离开,那就趁着天还没亮快些走吧,免得被有心人看到!”“是。”赵清浔应了一声。裴氏没再跟赵清浔多说什么,更是看也没看宁言初一眼,便转身要走。赵清浔见状立刻出声:“母亲,您还没有跟言儿道歉。”裴氏原本就因为赵清浔不肯跟她去救赵清淽生气呢,这会儿见赵清浔又来找麻烦,顿时便更气了,转头瞪着赵清浔就骂道:“你回来两日不关心我腿伤如何,不去看望与我?更不关心你妹妹嫁到杜府是什么情况,为何没有归宁?你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宁氏!宁氏不过是染个风寒,就能让你八百里加急抗旨也得赶回来,让你去救你妹妹,你倒是怕抗旨了,百般推脱!如今还要我跟她道歉?我道什么歉?都说了是谢晚凝让我来的,谢晚凝不是都道过歉了吗?我道什么歉?还有,我是什么身份?是你的母亲!是她的婆母!就没有儿子对母亲不敬的道理,更没有婆母跟儿媳妇儿道歉的道理!”裴氏连珠炮似的,显然是被赵清浔气极了。赵清浔也是气得不轻,刚要开口,就被宁言初拉了拉衣袖。宁言初看向裴氏:“天色不早了,马上就要天亮了,母亲一夜未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明日白天可还要去杜府打一场硬仗呢!”看时辰,天色马上就要亮了。既然他要天亮之前走,就不该再跟裴氏多纠缠。刚刚她要她们的道歉,是在示威,如今他现身站在她身边,府里的侍卫和奴仆便知道谁才是这靖恩侯府的主子,她自然也不需要再示威了,所以这裴氏现在道不道歉,她根本不在意!“哼!”裴氏一甩袖子,便转身让婆子们扶着她坐上椅子。等裴氏和那些婆子离开,赵清浔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若是面对杜家人也有刚才那点子硬气,也就不至于见不到赵清淽了。”宁言初很是认同地扬了扬眉。裴氏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这段时间她没去找她的麻烦,只怕她又把她当软柿子捏了!赵清浔这会儿只觉得对不住宁言初,执起她的手歉疚道:“让你受委屈了。”谢晚凝也好,母亲也好,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必受这样的委屈。宁言初无奈地看了赵清浔一会儿。说实话,还真是他阻挡了她的发挥。如果他不出现,她自己就能对付谢晚凝和裴氏,甚至她能把事情闹得更大,做的更狠。可就是因为他出现了,还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边,这就让她不得不为他考虑。一个是他请回府的娇客,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她还真不好下手!“怎么了?”见她一直盯着他,赵清浔心里有些毛楞。“没什么。”宁言初回神,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衫:“天快亮了,你不是天亮之前就要离开京都吗?你走吧!”赵清浔蹙眉,有些不舍地看着宁言初。走肯定是要走,可母亲和谢晚凝都想害她……宁言初似乎知道他担心什么,扬唇道:“放心吧,今日就算没有你,她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早就不是之前的我了,想要害我,哪有那么容易。至于赵清淽你也放心,那杜家估计也不可能要她的性命,这次过去,我一定会让母亲跟她见上面的。”赵清浔又是一声轻叹,牵起宁言初的手道:“赵清淽的事情我根本不关心,只要她还有一命就行。还有母亲和谢晚凝,还是那句话,若是她们不来害你,那你就多担待,若是还像今晚这般,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不必顾忌我。”这话说得宁言初都有些动容了,她轻笑着扬起脑袋:“如果我想杀了谢晚凝呢!”“那就杀!”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让宁言初的心兀地一暖,笑容间的轻慢也消散不见,多了几分真心:“走吧!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