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年纪稍小一些的职工立即笑出声音来。
赵立德跟赵长瑛相视一望,赵长瑛深知自己的父亲品性单纯,立马在桌子底下拍了一下父亲的大腿。
赵立德其实也是有苦难言,尽管赵长天都快要成为万元户了。
但他因为不懂得创作为何物,误以为赵长天创作的《摸金笔记》和《明札记》极为艰辛。
为人老实本分的他,愣是连赵长天一个大子儿的稿费都舍不得花。
平时省吃俭用,衣物破了缝缝补补,连件新衣裳都舍不得买。
当然,赵长天现在可是出了名的花钱大手大脚!
有些林场的老人们在背后都说:他妈的这混蛋小子,一天到晚就像跟钱有仇似的。
带着他那个没过门的小媳妇满世界的花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钱包里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呢。
贾广禄的一番话,立马引起了在场绝大部分人的意见,一个个都是吵得面红耳赤,叫道。
“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尤其是咱们赵出纳,渍渍,养了个好儿子!”
赵立德因为有闺女的阻拦,尚且还能稳得住,但孤身一人的姚六叔可坐不住了,叫道。
“都给我住口!大家都在一个林场住着,谁比谁能多啥呀?咋地啊,我打点猎是发大财了啊?”
“就现在这事,不等还能咋整。难道再去找何场长闹么?我可告诉你们,林场真要是彻底黄摊子了,你们每个人都是难辞其咎。”
其实众人根本没法反驳姚六叔,事实明摆着的,到时若真就完蛋了,就这重大过失,谁能推脱得了啊。
但还是有些人嘀嘀咕咕的说道:“难辞其咎?就这词儿恐怕是赵立德他家的小儿子教给他的。”
有人道:“说得就好像他打猎挣的钱,给咱们大伙分过似的。”
赵立德被众人吵得心乱如麻,反手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两掌,皱眉道:“行啦,眼瞅着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还这么吵呐!”
话音刚落,忽听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拽开,只见一个高大身影快步走进。
长方大脸,满面愁容,浑身散发的酒气直呛鼻子,嘴边衔着的香烟已抽得只剩下烟屁。
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不禁都是心虚,冒出冷汗。
一齐直起身子,小声道:“何……何场长!”
龙潭林场的大场长何东平用力吸了吸鼻子,沉声一叹,道:“哥儿几个都在呢,我站外面听半天了。”
“你们放心,姓何的一定不会辜负你们,一定一定,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
“我今天向你们发誓,我是说啥也得去城里找来肯收木头的大老板,大……大老……大老板!”
正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扑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竟然抱头痛哭起来!
巨大的压力和责任,早就已经将他整个人压垮了。
时间一天天如是水流般逝去,直到现在,仍是两眼一抹黑。
无论是谁,都是早就该撑到崩溃了。
众人大惊失色,匆匆忙忙的跑过去,争着抢着搀扶何东平。
何东平本来就醉醺醺的,内心实在是撑到极限了,也苦闷到极限了。
用力推搡众人,痛哭流涕,道:“我是你们的场长,我就算是死了,也非得找来大老板。”
“大老板”这三个字被他咬得死死的,如是竭力啃食无法咀嚼的鹰肉一样。
ddyveshu。ddyv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