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庞大的嫁妆,一直以来都是元娘的自保手段。
从前管用,现在也还是管用。
鹏生厌恶地斜了元娘一眼,纠正道:“你只是更在乎你自己罢了,别说什么身不由己。而且,郎君他从不需要旁人搭救,也不需要你手里的那个东西。”
同时,裴少宴举步走到元娘面前,说:“是的,元姨,我不需要你手里的那份东西。”
什么?
元娘倍感震惊地仰头去看他,难以置信地说道:“那是你娘留给你的,裴瞋这么多年,从未停止过对它的觊觎,那是一份足以敌国的巨额财富!”
“那又如何?”裴少宴的眸子古井无波,丝毫看不出对嫁妆的渴望,嘴里说道:“钱财而已,身外之物,倘若没有相匹配的能力,那么便是怀璧其罪。”
被关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元娘还是没想明白。
意识到嫁妆这个保命牌已经失效,元娘再度尖叫,高喊:“你不能杀我,你若杀了我,那份嫁妆就再无重现之日,你父亲会要了你的命!救我,你们再不救我,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可是无人回应。
高高的院墙上空无一人。
“放弃吧,元姨,蒋刑的人已经被我控制住了。”裴少宴说:“即便有漏网之鱼,我想……鬼眼大人也不会放过他们吧?”
说罢,裴少宴回眸看了眼鬼眼。
鬼眼正边品茶,边看戏。
见裴少宴点自己的命,鬼眼忙高举茶盏,说:“那是自然,你的人一围院子,我的人自然就空闲了下来,有了施行其他计划的时间。”
临了,鬼眼又打趣似的,侧头对千岁雁补充道:“还得是我和裴郎君这样的聪明人,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看出对方的心思。不然……但凡换个人,今天咱们就不可能这么安然地坐在这里喝茶了。”
“得了吧。”千岁雁百无聊赖地拨了拨头发,偏头道:“也就是仗着那女的傻,但凡换个人,你们见面时,蒋刑就已经到了。”
“何必急着杀她。”李昭走到鹏生身边,伸手拨开鹏生的刀,说:“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她,等问过了,再灭口也不迟。”
听到这话,元娘阴沉的斜眸望向李昭,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你休想!你们要是敢杀了我,我可以保证,裴瞋一定会要了你们的命!他知道我出来一定会到鬼市,他只要查一下鬼市的出入记录,自然就知道是你们带走了我!”
李昭有些诧异地看着元娘。
若说元娘聪明,她被关了这么多年,却仍然没有想明白自己手里捏的到底是什么,可若说她笨,她倒也知道如何一石二鸟。
既能偷偷给裴少宴埋下一个她出现过的暗雷,又能解决李昭,多么阴暗的一石二鸟。
“元娘,你还不明白吗?”
李昭看着她,面带怜悯。
可恰恰是这份怜悯激怒了元娘,她突然暴起,直接一胳膊绞在李昭的脖子上,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抓着了一把段匕首,抵在了李昭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