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这是名册。”书生很是大方地直接从袖兜里取了一卷书出来,放在桌上,说:“不管谁是皇太女,我们的交易依旧作数。”
李凤翎却有些不高兴,一边从轿撵上走下来,一边说:“先生,你可不能随便相信这个女人。”
是其他人都好,怎么能是这个满口谎话、下手狠毒的在哪里?
看先生的模样,分明是不在乎!
所以李凤翎更气了。
婢女们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清理着李凤翎足前的路。
要不说,皇家血脉高贵。
明明李昭都已经认清了李凤翎这人,如今一看,也还是会觉得他风度翩翩。
他身穿了件黑色的蝉纱袍子,腰间是翠玉金銙带,长发束冠,发冠则是镂空缀玉的金冠,当得是衮衣绣裳,雍容华贵。
李凤翎气鼓鼓地踢开婢女,做到椅子边,端茶喝了一口。
“呸,你这什么茶?一股子霉味。”李凤翎侧头吐掉嘴里的茶水,阴阳怪气地说:“你这皇太女也混得不怎么样啊!连据点都是临时夺的长孙逸箜的吧?”
“茶是不怎么样。”李昭挑眉,端着茶盏品了口,笑道:“但即便是盛都的上品……到你的口中,恐怕也不过尔尔吧?毕竟是金贵着养大的,寻常人比不得。”
“你知道就好。”李凤翎翻了个白眼。
鹏生没忍得住,侧头笑了声。
原本鹏生还以为这长沙王遗嗣有几分本事,才会引得众州县长官投靠,却没想到,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
想到这儿,鹏生的目光落到了书生的身上。
恐怕关键在这人身上。
此人看着稳重老成,一看就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李凤翎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少不了他的扶持。
可这样的话……
便意味着这人很难被劝得反水。
毕竟在李凤翎那里,他是决定者,是首脑,而离开李凤翎之后,未必能获得如从前那样的地位和权力。
这样的人往往很忠诚。
书生倒是没去理会李凤翎的态度。
他整容端坐,看着李昭,说:“您觉得,大邺七十二州之中,有哪些州是可以为您所用的?南北灾祸不断,官吏腐败,盛都那位知道却剜不去这坨脓疮,您觉得……此病该如何入手?”
这次冒险前来,他要谈的是正事。
一来,他要试探试探皇太女的底细,看看这养在市井的皇太女到底怎么样,二来就是想要摸清皇太女的背后都有谁,那些人又都是些什么本事。
“先生这问题……”李昭单手托腮,斜眸看他,笑吟吟地说:“我便当做是先生在考我了,若答得不好,还望先生多多指教。”
万幸裴少宴已经提前给李昭讲过了当下局势,也讲了时政,甚至还讲了大邺世家之间的牵扯。
李昭记性不错。
她原原本本重复一遍,说到一半时,书生那眼神和脸色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很简单——
裴少宴的学识和见解,并非是李凤翎那个草包可以比拟的,若书生是拿李昭与李凤翎比,那他这会儿心里肯定是在扼腕叹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