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宴给沈安宁使了个眼色。沈安宁心领神会,她轻声开口,“原来是孙副将,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孙传海一愣,“县主过奖了,末将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怎么会呢?”几乎是在孙传海话音落下的瞬间,沈安宁就摇了摇头。她快速开口解释。“之前,在镇南侯带着林副将的女儿林清源初进京的时候,我与林小姐可是有过不少接触,林小姐当时的身份,是镇南侯之女,我们两个都是武将之女,甚是投缘。我们曾几次在酒楼内畅谈的,她言辞间,可没少提及孙副将。她说,孙副将是镇南侯的左膀右臂。虽说你们两个人明面上关系紧张,甚至有些不睦,但实际上你们可是一条心的,办起事来也甚是默契。但凡是镇南侯心中所想,就没有孙副将办不到的,这般能力,让我可羡慕了好久呢。我父兄叔伯,还有我家王爷,可都是领兵的人,我总想着,若是他们身边,也能有个孙副将这样的帮手,那就太好了。”沈安宁的话,每一个字,都在孙传海的意料之外。他和镇南侯的真实关系,按说,依照林清源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知道底细的。退一步说,就算林清源知道,又怎么会跟沈安宁说?这话是真是假?是试探吗?孙传海拿捏不准,他恍然觉得,沈安宁可不只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她长在边境,上过战场的经历,也不是虚的,她这个人,的确有几分深不可测,耐人寻味的感觉。心里想着,孙传海急忙开口回应。“安宁县主谬赞,属下作为副将,也不过是按照侯爷的吩咐办事,办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距离侯爷的左膀右臂,那还差得远呢。更何况,而今已然证实,镇南侯狼子野心,乃是叛国之人,与末将更不是一路人,左膀右臂几个字,也就更不合适了。”“瞧我,是我糊涂了。”沈安宁赔笑。“从小舞刀弄枪的,读书少,肚子里没点墨水,想夸一夸孙副将,还夸偏了。我可不是说孙副将与镇南侯的关系有什么不妥,我只是崇拜孙副将罢了。”“安宁县主客气了。”“叫什么县主?孙副将叫我安宁就行,我听说,孙副将功夫很厉害,等回头有机会,还望孙副将能指点指点我。”“不敢。”“别的不提,单说孙副将能做到南韶关的副将,单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孙副将的厉害了。孙副将你可别跟我客气,咱们都是习武之人,真正有本事的人,可是不需要过分谦虚的。要不然,我会以为,孙副将对我有意见,不想指点我呢。”好话赖话,全都让沈安宁说了,孙传海那嘴皮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孙传海抿着唇,冲着沈安宁笑笑。“安宁县主这话就见外了,谈不上指点,单纯的切磋罢了,只要安宁县主想,末将随时奉陪。”“好,这话我可记住了。”沈安宁说着,随即看向一旁的萧景宴。像单纯的小姑娘似的,沈安宁笑嘻嘻的挽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边。说话,也十分天真。“我赶路都辛苦死了,可别管怎么辛苦,我都惦记着王爷呢,我担心王爷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办起事来会不顺利,会有麻烦,夜里我都睡不好呢。早知道王爷身边,多了孙副将这样厉害的帮手,我瞎担那些心做什么?真是没苦硬吃,自讨苦吃。”沈安宁说着,还哼唧着冲着萧景宴撒了撒娇。“我不管,王爷让我吃了苦头,回头得好好陪陪我,让我开心开心。”萧景宴知道沈安宁是在做戏。可是,他吃这一套。轻轻垂眸,宠溺的看着沈安宁,萧景宴眼底全是柔和的光芒。“好,都依你,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多做几样好吃的,这两日,我也尽快忙完了公务,把时间腾出来,陪你在南韶关转一转,可好?”“这还差不多。”沈安宁美滋滋的笑了笑。“我都累了,王爷,这边就交给暝尘吧,你带我去歇歇吧。”“好。”“王爷你真好。”沈安宁夸赞萧景宴,她随即又看了孙传海一眼,给他灌迷魂汤。“孙副将,那你先去忙,等晚点的时候,我歇息好了,就去跟你讨教功夫。王爷刚来南韶关,不清楚的东西还多着呢,也劳烦孙副将你多多帮衬,好让他腾出点时间来陪陪我。要不然,这男人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那我也太惨了。”“安宁县主放心,末将会的。”“多谢多谢。”沈安宁一连应了两声,之后就拉着萧景宴,一路小跑着离开了。营帐里。没一会儿的工夫,萧景宴就带着沈安宁,到了营帐中。一进来,沈安宁脸上的笑就都收敛了起来,“我刚刚没有说错什么吧?那个孙传海,是镇南侯的人吧?”“嗯。”“你特意把他带到我面前来,还给我使眼色,他是不是最近有过行动?他针对我?”“是。”萧景宴也没瞒着。“我让暝尘去接应你,顺带着钓钓鱼,最先钓到的就是这孙传海。他派了一批人手根据错误信息,准备去龙岩镇,被暝尘带人跟随进了三龙山,他们意外撞到了南诏派进山里的一队奇兵营的细作,被杀了个干净。”“镇南侯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我找机会收拾他。”沈安宁说了一句,她的注意力,就到南诏奇兵营的细作上了。比起孙传海来,她对南诏的事更感兴趣。而南诏的人也更危险。“南诏奇兵营的人,送三龙山进大邺了?他们这是想走山路,开辟一条道,往大邺内送人,插一把尖刀吗?”“你猜的一点不错,南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们倒是好算计。”真刀真枪的干,南诏没本事打,从天神教到奇兵营,这堆乱七八糟的主意,他们倒是多。心里想着,沈安宁不禁冲着萧景宴眨了眨眼睛。她的眼中,满是算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