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一大早就进了宫,赶在早朝之前见了皇上。只是,萧景睿并不知道,其实皇上一早就听到了风声,而且,不只皇上,连带着沈家那头,沈长玥、沈长珩也都知道了萧景杭去见了萧景睿的事。虽然他们都不清楚,萧景杭和萧景睿具体谈了什么。但大概总还是能猜到的。毕竟,萧景杭可不算什么安分的主。只不过,别关心萧景杭、萧景睿如何,这些事总归有皇上盯着,他们沈家这会儿,可腾不出手来顾及那些了。尤其是,萧景宴离京走的仓促,镇南侯的下落还没确定,未免出岔子,沈长玥、沈长珩都打算,在他们走之前,把镇南侯的事解决了。要不然沈家这头恐有危机,连带着段佑年那头,都可能再出岔子。那怎么能行?沈长珩、沈长玥忙完了正事,就开始不停的盘算,一直到入夜,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结果。梁氏又去看了看孩子,确认孩子睡着了,夜里奶娘也又喂了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梁氏就过来了。知道他们两兄弟为了正事发愁,也没顾得上好好吃东西,梁氏就去了趟小厨房,让人准备了吃的,她端了过来。“事情那么多,也不是一日就能解决了,就算要做事,也得顾全着点自己的身子啊。快来,吃点东西,吃好了再慢慢想。”听着梁氏招呼,沈长珩、沈长玥不禁对视了一眼。沈长珩不禁笑笑。“瞧见了吧,这就是有家室的好处,得亏是你来了我院里谈事情,你大嫂心疼我,你还能沾个光,要不然,你怕是得饿死。”沈长玥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嘚瑟。”“嘚瑟的前提是我有。”“行,你有。”沈长玥笑了笑,也没有多言,总归梁氏和沈长珩亲密,琴瑟和鸣,他这个做弟弟的,是跟着跟开心的。感情好才好。也没有多耽搁,沈长珩、沈长玥快步去了梁氏那。梁氏只做了几样小菜,简单,却也色香味俱全,味道很香。瞧着他们过来,梁氏一边给他们布菜,一边低喃,“你们啊,一个个的就会办大事,可生活这摊子事,一忙起来,是半点都不关注,东西都不知道吃。这也就是安宁离开了,不在京中,她要是在京中,瞧见你们这样,你们就等着挨揍吧。”听着梁氏的话,沈长玥微微一愣。“大嫂,你说什么?”“我说,你们就等着挨揍吧。”“不是这一句。”“不是这一句?”梁氏摆菜的手,都不自觉的顿了顿,“这就是安宁不在京中,她要是在京中,瞧见你们这样,你们就等着挨揍吧。不是这一句,还是哪一句?”梁氏又重复了一遍,她满眼都是疑惑。可这一瞬,沈长玥、沈长珩已然对视了一眼,下一瞬,他们两个一起起身,直接往外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梁氏眉头一跳一跳的。“你们两个干什么去啊?”“去办事。”沈长珩听到梁氏的喊声,头也没回,就那么回应了一声。梁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就急这一时半刻吗?我这菜都给你们摆上了,吃两口再走就不行?真是带兵的,把不能贻误战机刻进骨子里了,吃两口东西的时间都不舍得留,等出去饿着,看你们想不想我的好?”嘴上不饶人,可心里,梁氏却心疼的要命。但能有什么办法?这世上的事,总是需要人来做的,那些危险的,紧急的,需要牺牲,需要挺身而出的事,也总得有人去做,有人去承担。而这种责任,是沈家人刻在骨子里的,能有什么办法?抿抿唇,梁氏转头去外面将小丫鬟叫过来。“过来,把屋里的菜都撤下去吧,看看能在灶上热着的,就在灶上热着,再安排着去煲个滋补的汤,也一直放在灶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端过去。”“是。”小丫鬟应声,就去端菜了。梁氏独自坐在窗边上,窗子大开着,她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色。镇国将军府很大,将军府的人口其实也不算少,也算是子嗣繁盛,只是,随着局势的变化,大家伙留在府中时间倒是越来越少了,整个将军府,似乎都比之前冷清了些。梁氏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早点结束。她想一家子聚在一起,欢欢乐乐,热热闹闹的,那样的日子,才更有滋味。只是,那样的日子,得什么时候才有?她不知道。可她心里盼望。“安宁、王爷,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一定要早点回来。热热闹闹的,家才有家的样,你们一定别忘了快点回家。”梁氏碎碎的念叨着,眼神里全是盼望。……一日后。玄清山,农庄,之前镇南侯囚禁段佑年的破地窖里。镇南侯吃了两口下人送来的菜,干巴巴的,几乎没味,他心里不舒坦,就扔了筷子,没再吃了。“这都什么东西?还能不能弄点好的来?”下人闻声,不敢抬头。他小心翼翼的上前,“侯爷,外面现在查的很紧,咱们也就还剩了四个人手,实在不敢轻易冒险。尤其是侯爷身上还有伤,属下们分散着买伤药,已经露过面了,若是再大张旗鼓的弄东西来这农庄,只怕会引人注意。”“哼。”镇南侯冷哼了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在出了事之后,他从山崖下逃脱了,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做了假象,指引着萧景宴的人玩别处去追,而他则又兜兜转转的回了这农庄。不敢明着活动,他就一直待在这地窖里。这里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尸臭味,这就不是人待的地。想着,镇南侯就来气。要不是萧景宴和沈安宁,他怎么会这么狼狈,人手大批折损,几乎全都栽了进去,他受了伤都不敢去医治,而只能躲躲藏藏,这叫什么日子?心里火气大,镇南侯不禁又看向了手下人。“京中有什么动静?萧景宴、沈安宁呢?可打探到了什么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