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镇南侯。”管家不敢隐瞒,他压低了声音,快速回禀。“镇南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带其他人,他说,他是有要紧事要找殿下,所以才不得不打扰殿下的。”“要紧事?”“是,说是跟大理寺的那位有关。”同是监审,镇南侯会关注到萧景亭,这并不奇怪。可是,为了萧景亭的事深夜前来,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尤其是,之前萧景亭算计镇南侯,险些毁了镇南侯名声的事,萧景睿也是知道的,镇南侯不是什么大气的人,要不然,沈安宁也不会深陷在舆论风波中那么久,镇南侯都不出来解释。这种人,心里恨着萧景亭,他为了萧景亭而来,怎么可能是为了萧景亭好?怕死要弄死萧景亭吧?心里想着,萧景睿的眸子眯了眯,他看向管家。“去把人请到花厅去,送上茶点伺候着,就说我还在忙,晚些时候会去见他,劳烦他稍微等一会儿。”“是,老奴这就去。”“去吧。”挥挥手,让管家去忙,萧景睿回了房间。没急着更衣,萧景睿回了床上,又歇了约么两刻钟,睡舒服了,他才起身。换了身衣裳,萧景睿打理了下头发,这才去了花厅。彼时,镇南侯早已经等急了。镇南侯一直都清楚,萧景睿在一众皇子中并不出众,是本身能力手腕就差着也好,是为了避其锋芒韬光养晦也罢,按说萧景睿都不可能是摆谱的人。他有野心,那对这送上门来的示好,就更不会推拒。心里头想的好好的,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萧景睿的影子。忙……管家这话,镇南侯根本不信。他又不是没忙过,他又不是不了解朝中局势,就萧景睿眼下这形势,连点正事都没有,他有什么可忙的?托词罢了。有那么一瞬,镇南侯觉得自己的耐性被消耗干净了,他甚至有些不想等萧景睿了。看来,萧景睿还没有萧景亭识趣。镇南侯想着,起身欲走,就在这时候,就见萧景睿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他打着哈欠,身上带着一股疲态,不过见到镇南侯的时候,萧景睿的脸上,还是露出了笑意。“侯爷……”冲着镇南侯拱拱手,萧景睿笑着念叨。“让侯爷久等了,府里出了些状况,临时忙了一会儿,侯爷还请多担待。”软话萧景睿说了,镇南侯就算心有不满,也得忍下来。更何况,人他既然见到了,那就该办正经事。其余的事,不归他管。心里想着,镇南侯冲着萧景睿朗笑,一派豪爽模样。“二殿下客气了,我也就只等了一会儿而已,不算什么,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我没有打扰到殿下的大事吧?那样的话,我可就太过意不去了。”“侯爷这话就见外了。”引着镇南侯坐,萧景睿让下人也倒了盏茶过来,他喝了一口,之后轻呼了一口气。看向镇南侯,萧景睿语气无奈。“我啊,本也不是什么有大本事的人,闲散惯了,眼下父皇派了差事,府里又出了点乱子,我这两边一忙,就开始不知道顾哪头好了,整的人焦头烂额的,让人心烦。算了,不提这点事了,都不是什么正经事,不说也罢。”挥了挥手,萧景睿直奔正题。“我听管家说,侯爷这次来,是为了五弟的事来的?”“是。”镇南侯倒也没瞒着。听着这话,萧景睿眉头蹙了蹙,“是侯爷有什么发现吗?侯爷也知道,五弟是父皇的嫡子,他出事,父皇关注的紧。侯爷这头若是有什么发现,尽管说,父皇是明君,他会记得侯爷的付出的,不会亏待了侯爷。”没想到萧景睿会提皇上,这与镇南侯预想的,到底差了点。不过,倒也没那么重要。心里想着,镇南侯看着萧景睿笑笑,他随手从怀里掏了一张纸出来,连带着还有一个麒麟玉雕。这正是从五皇子府拿到的,萧景亭说的,能够调用他那一脉人的东西。萧景睿见状,满是疑惑。“侯爷,这是……”“我因着跟五皇子有些摩擦,所以去了一趟大理寺监牢,这东西,是五皇子给我的。他说,让我务必调用他那一脉的人手,全力保下他,以保证他还能有机会东山再起。他还让我对二殿下和六殿下严防死守,怕二位心中记恨他的嫡子身份,从而落井下石,对他下手。殿下也知道,我初来京城,对于这京中局势不慎了解,这皇家的事是怎么回事,我也是被弄得一头雾水。五皇子突然给我这个,还说这一番话,着实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但是,这毕竟是件大事,更有可能是关乎到大邺朝堂,关乎到殿下和六殿下,关乎到皇上的大事,我怎么可能瞒下来?又怎么敢轻易听从五皇子的驱使,为他办这么大的事。真要是那样,出点什么事,我怎么担当的起?”镇南侯这番话,于萧景睿看来,就像是糊弄傻子的。他一个字都不信。不过,名单和麒麟玉雕,应该都是真的。皇后被废,杨家倒台,萧景亭如今的状态不好,他那一脉更是人心惶惶,镇南侯是借着他最慌乱的这个时机,把他给骗了吧?心里想了个七七八八,也算通透,只是面上,萧景睿却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看着镇南侯,他神色间全是震惊。“这……侯爷说的可是真的?”“当然。”对上萧景睿的眸子,镇南侯笑着点头。“虽然因为小女的关系,我做了一些荒唐事,为皇上所不喜,但是我到底是上阵护国的人,我这一颗心装的,那可都是大邺。这么大的事,我不敢说谎。只是,担心皇上不信我,我才会来找殿下。事情都是真的,东西也是真的,殿下是交给皇上,还是自行处理,我都相信,殿下会做出最有利大邺的选择,总比在我手上好。”“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这东西,能统领五弟一脉,让他们听话?这……岂不是掌控了一大股助力?这……给我不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