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景宴不说,沈安宁也没有多追问。马车辚辚而行,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镇南侯和祝愿的事,后面的时候,多半都是沈安宁在说,萧景宴只是随意的附和几句。等马车停在镇国将军府门口的时候,沈安宁就发现,萧景宴眯着眼睛睡着了。他睡的倒是安稳。暝尘觉察到沈安宁、萧景宴半晌没下车,他掀开车帘子,想提醒提醒他们的,只是,车帘子一掀开,他就瞧见了萧景宴依偎在沈安宁身边的模样。暝尘的眼睛,都瞬时瞪得更大了些。那是他们王爷?不能吧?看着暝尘震惊的模样,沈安宁笑笑,她冲着暝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用口型告诉暝尘,让他去准备个毯子。萧景宴最近忙,休息不足,眼下他睡着了,沈安宁也不想打扰他。索性要个毯子过来给他盖着。剩下的,等他醒了再说。明白沈安宁的意思,暝尘也不耽搁,他急忙去将军府里,给萧景宴找了毯子过来,又帮着沈安宁,小心翼翼的给萧景宴盖上之后,他就离开了。没有走远。他拉着暝尧,去了将军府大门边上,能拉开距离,不打扰到沈安宁和萧景宴,要是有什么状况,又能及时过来处理,最好不过。累了,加之有沈安宁在身边陪着,哪怕是在马车上,手脚都伸不开,也只能坐着,没能躺下,可萧景宴还是睡的安稳。他依偎着沈安宁,沈安宁依偎着车厢,他们两个相拥而眠,一觉睡到了天蒙蒙亮。曲行舟和沈长珩要去上朝,他们两个从将军府出来,就瞧见了停在外面的马车。两个人都愣了愣,之后,他们两个对视一眼。两个人想去马车边上。暝尘、暝尧倒是警惕,他们直接将曲行舟、沈长珩拦下来了。“沈将军、曲公子,王爷和王妃在车上。”“真在啊?”看着暝尘,曲行舟眼睛都瞪大了些。“这是什么喜好?回房温床软枕,两个人一个不睡,非要在外面马车上,你靠着我,我靠着你,就这么腻歪啊?啧,黑锅底挺狠啊。小尘尘,你说,是不是因为出了祝愿的事,他知道小宁宁生他气了,他心里有了危机感了,所以急不可耐的想要下手了?这今夜同睡马车,明夜共宿书房,再过三两日,那还不得同个床?啧,全都是套路,果然是玩心计的男人,这心……脏啊。”曲行舟喋喋不休,一个劲儿的感慨,一边说,他还一边用胳膊肘,直戳边上的沈长珩。“大哥,这事你怎么看?”沈长珩闻言,往马车的方向瞧了瞧,他眸色微沉。之后,沈长珩转头看向暝尘,“你家王爷,是不是有阵子没好好歇着了?”肯定是萧景宴先在马车里睡着的。不然,身份一换,凭着萧景宴的性子,哪舍得沈安宁夜宿马车啊?只怕他早抱着沈安宁,回了房间了。而萧景宴那样精力十足的人,又得累成什么样,才能在马车里就睡着了。还一睡就是这么一夜?听沈长珩问,暝尘也没有瞒着,“是。”暝尘看了看马车。“自从王妃被段佑年绑走出事之后,王爷就一直熬着,没怎么睡过,王妃被救回来了,身上余毒未清,他也时刻惦记。后来,又出了五皇子的事,出了镇南侯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诸事缠身,王爷就是想忙里偷闲,也偷不出几分来,他休息的很不好。”“知道了。”看了看马车,又算计了下时辰,沈长珩淡淡的开口。“让你家王爷再睡一会儿吧,赶在早朝之前,让他记得进宫,别耽误了就行。”“是。”沈长珩、曲行舟得了回应,也没多耽搁,他们两个先奔着宫门的方向去了。路上,曲行舟少不得要跟沈长珩嘀咕。“以前的时候,我只知道黑锅底风光,可以说,他拥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他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手握战功,是所有皇子中唯一被封王的人,他圣名在外,百姓爱戴,他在朝臣中的威望极高,文治武功都堪称一绝,绝无仅有。这些,哪一样拿出来,不是让人羡慕的?可是真当了解了,好像就不那么羡慕了。”除了皇子这个身份,是生来就有的。其余的,萧景宴身上的每一样荣光,还不是他用辛苦,用血汗,用伤口换来的?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容易。作为兄弟,曲行舟也心疼萧景宴。有时候,曲行舟其实挺庆幸的,他庆幸萧景宴那样站在高处,面对着波云诡谲的皇家博弈,面对着风云变幻的朝廷形势,感受着皇家薄情,高处不胜寒的时候,还能有个沈安宁在身边,对他全心全意,对他倾尽所有。萧景宴把沈安宁宠在了心尖上,而沈安宁也成为了萧景宴心头的一束光……他们两个在一起,真的很好。有很多话,曲行舟都没有说出口,不过,不管是他说了的,还是他没说的,沈长珩作为沈安宁和萧景宴的兄长,他都能明白。他也祝福两个人。他希望两个人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沈长珩和曲行舟上早朝去的早,萧景宴则晚了约么两刻钟,在马车里睡了一夜,他胳膊腿都是僵的,连带着一直歪着枕着沈安宁肩膀的脖子,也疼的厉害。不过,一醒来,一侧头,就能瞧见沈安宁,他倒也开心。萧景宴抱了沈安宁回房休息。至于他自己,则进了宫。夜里,沈安宁睡得不好,被送回房后,她睡的倒是安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本她还想睡会儿的,只是,暝悠、暝卉、拂柳,以及梁氏在外面兴奋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实在太明显了,她根本睡不着。隐约间,她还听到了战王府、东西、很多什么的。沈安宁疑惑。没有多耽搁,披了件衣裳,沈安宁就起身把门打开了。看着站在外面的梁氏、暝悠、暝卉、拂柳,沈安宁快速询问,“大嫂,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