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客气了。”不用萧景宴开口,几乎是在镇南侯话音落下的瞬间,暝尘就给了回应。“今日是王爷宴请侯爷,属下事从旁伺候的,哪有消遣的资格?那也太怠慢侯爷了,于理不合。”这冠冕堂皇的话,像是个软拳头,打的镇南侯心里堵。可他眼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不着痕迹的瞧了瞧祝愿,祝愿上前。拎起桌上的酒壶,祝愿像是没瞧见一旁的暝尘似的,她伸手拿起桌上一个靠近萧景宴的酒杯,萧景宴倒酒。白玉杯,殷红的丹寇,纤纤玉指,馥郁酒香……倒是绝配。祝愿抬手,将酒杯递给萧景宴。“王爷,臣女初来京城,就得王爷照拂,不但让身边心腹一路相送,还让臣女住进了长宁别院,少了许多初来乍到的烦恼,臣女甚是感激。臣女一介女流,也没有什么可答谢王爷的,这一杯酒,臣女敬王爷,以作感谢,还请王爷不要推辞。”说着,祝愿把酒杯,又往萧景宴边上递了递,她身子也顺势往过倾了倾。今儿的衣裳,她也是特意选的。虽然和沈安宁寻常穿的衣裳,还有几分相似,有些沈安宁的影子,但更多的是她自己的风格。衣领的位置,她让人做了特别的设计,料子更单薄,酥胸隐约可见。而且,从宫门口那知道萧景宴要宴请镇南侯的时候,她就回长宁别院准备了,这衣裳,她还特意用了熏香,香气清新,却也软绵勾人。这么近的距离,祝愿就不信,萧景宴就一点都不动心。一夜欢固然可以助她成事。可是,若没有一夜欢,不受药物的影响,她只是更单纯更纯粹的让萧景宴,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那更好。祝愿模样娇弱,可野心却不小。只是,比起萧景宴这种老狐狸,祝愿实在算不上什么会隐藏心思的人,她看向萧景宴的时候,那双眼睛太亮了,所有的心思,几乎都在眼底,包括渴望和贪婪,萧景宴又怎么会看不懂?萧景宴来宴请镇南侯,那是不得不为,可应付祝愿,满足祝愿的贪婪……他没那个闲工夫。“暝尘。”萧景宴开口,直接叫了暝尘一声。暝尘会意,他甚至不等祝愿反应,一伸手就将祝愿手里的酒杯接过来,他顺带着还伸手,抓住了祝愿的胳膊,强行将她拉了起来。看向祝愿,暝尘脸上带笑,甚是恭敬。“祝小姐见谅,前些日子我家王爷受了些伤,宫中太医叮嘱,他一定不能饮酒。今日宴请,王爷待属下来,就是为了陪镇南侯喝个尽兴的。祝小姐这酒,属下就待王爷喝了,祝小姐的感激心意,王爷也能领会,都是小事,祝小姐不必太记挂在心上。我家王爷少年成名,见惯了大风大浪,他自来胸襟宽广,这点小事,他怕是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一席话,暝尘说的漫不经心,却又有那么几分弦外之音,意味深长。祝愿听的明白,她明知道暝尘是故意的,却没法发火。她抿着唇不开口。而这工夫,暝尘已经仰头,将祝愿递过来的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将酒杯放到桌上,暝尘浅笑,恭敬一如从前。萧景宴也开了口,“侯爷,让祝小姐做吧,倒酒端茶布菜这种事,由暝尘、暝尧做就是了,好好的一个侯门千金,在桌前人前,弄的跟伺候人的下人似的,失了身份体面,本王瞧着也不安心。”下人似的……这几个字,萧景宴说的直白极了,一点都没藏着掖着。这也是他对刚刚祝愿倒酒的评价。祝愿闻声脸色微白,同样,镇南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以前,镇南侯不是没听人说过,萧景宴不近女色,对所有女人的示好都视而不见,他还心冷嘴毒,直白的攻击下,伤了不少女子的心。可是,自从萧景宴认识了沈安宁之后,镇南侯也曾听人说过,萧景宴对沈安宁温柔亲昵,疼宠至极,早不似当初那般冷硬了。可现在看来,萧景宴对女人的好,都用在沈安宁身上了。其他人,他依旧没放在心上。沈安宁到底哪来的那么大的魅力?镇南侯心中不解,而眼下,也没人能来给他解答,镇南侯看了看边上的祝愿,“感激完了,就坐下吧,王爷不是外人,咱们都随意点就成。”“这话倒也对。”听着镇南侯的话,萧景宴煞有介事的点头。“本王今日是代表父皇,代表大邺来宴请镇南侯的,这宴请,已然不是私人之事了,本王是皇家人,从这个层面上来讲,本王还真算不上外人。如此,侯爷说得对,不必拘谨,暝尘,去给侯爷倒酒,你替我陪侯爷好好的喝两杯。”“是。”暝尘应声,也没特意绕到镇南侯身边去,他拎着酒壶,直接借住身高的优势,隔着桌子,伸手给镇南侯倒酒。茶要半酒要满,这规矩暝尘是半点没忘,他这一杯酒倒的满满的。之后,暝尘也给自己刚刚用过的杯子倒满。酒水几乎要溢出来。放下酒壶,暝尘将酒端起来。“侯爷,属下替我家王爷敬酒,这第一杯,敬侯爷大仁大义,镇守南疆,为国尽忠,劳苦功高。敬侯爷与大邺同心,一心为大邺百姓考量,鞠躬尽瘁,与大邺皇室及百姓都亲如一家。侯爷,干。”暝尘一席话,把帽子给镇南侯戴的高高的,这怎么个不是外人法,他也说的明明白白的。他半点遐想的暧昧空间,都给祝愿和镇南侯留。一个干字,更带了几分强势。镇南侯眸色一闪。不过,虽不喜暝尘的话,镇南侯到底还是将酒杯拿了起来,一下子给干了。见状,暝尘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送。“侯爷好酒量,属下佩服,不愧是征战沙场的英豪,此等英姿,真是让属下崇拜。侯爷,属下替王爷敬这第二杯,敬侯爷豪爽英武,乃国之良将,愿侯爷与我家王爷能战无不胜,保大邺边境安宁。侯爷,为侯爷英才,为大邺安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