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然闻声转头,唇角微勾。却是将手中的银针,全朝着门口之人的方向射了过去。凤成轩没想到凤安然会对自己动手,一时间愣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避让时,已经晚了。抬起遮挡的手臂,被银针根根刺透,只留一点泛着寒光的针尾,露在空气中。疼痛感顷刻袭来,痛的凤成轩差点没忍住失声叫喊。侯夫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凤安然将银针射向凤成轩的一幕。她震惊,但更多的却是爽快。“你没事吧?”当侯夫人一脸关切,在锦绣的搀扶下,缓慢朝门口走来时。凤成轩还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虽说这是她生的女儿,对自己父亲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该死,但看在她尚且知道关心自己的份上,凤成轩还是冷哼一声应道:“你既还知道关心我,便应该将这孽女……”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侯夫人便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连个余光都没分给他。满面关切来到了凤安然面前:“安然,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凤成轩一张脸霎时气的青灰。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有事的是他,而不是那个孽障!“月娘,这便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不敬长辈,为非作歹,还肆意出手伤人。”治不了凤安然,凤成轩便将怒气都转移到了侯夫人身上。原本屁股手掌扎满银针的李玉茹,也在凤成轩发怒时,连滚带爬,呼天抢地跑到了凤成轩身后。“侯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这凤安然,她要杀了妾身啊——”凤成轩本就气的不轻,手臂上的疼痛还在阵阵来袭。眼下又听到李玉茹诉苦,这个孽障简直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我若要杀了你,你觉得你如今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凤安然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凤安然,向玉娘道歉!”按头道歉这种事,凤安然只觉得可笑非常。“原来凤侯爷眼没瞎,心没盲,那为何我母亲被这贱妇伤了双腿,你却能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呢?”凤成轩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李玉茹对林清月做的事,他其实是知晓的。但,一则因为林清月本就有错在先,害母亲落病,他本就该重罚,这是她的报应。再则,他不想因为这事,再闹的家宅不宁,夹在两个女人间为难。“不过一点小事,还值当这么不依不挠,我还当你真的大度说不计较,没想到内心如此阴暗,竟是等着这孽障回来撑腰。”凤成轩冷睇向侯夫人,眼中全是责备,没有半分愧疚与心疼。就好像,她活该遭受这些,便是李玉茹对她做了什么,也是她该受的。“侯爷,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们夫人才是侯府的主母,却被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欺负,这传出去,怕是要让人觉得侯爷薄情寡义,治家无方!”锦绣气冲冲的甩出这番话。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要不是夫人拦着,她真想给那继室两耳光。“侯爷,是妾身不对,妾身的存在,碍了太多人的眼,如今连个丫鬟都能对我横加指责,我看,我也没脸继续活下去了——”李玉茹突然开始落泪,要死要活的,被凤成轩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才消停。“来人,给我掌嘴!”凤成轩一声令下,摆明了要杀鸡儆猴。周边的下人闻声而动,朝着锦绣的方向走去。可是,压根还没到锦绣跟前,便似被一堵厚墙阻拦。卯足全力冲过去,却只是让自己摔的狼狈。“见鬼了,青天白日里,竟然出现了鬼打墙!”有下人察觉不对,不敢再贸然前进,纷纷面露惊慌。锦绣在说那些话时,就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她也不后悔,总要为自家夫人争口气。却没想到……锦绣感动的眼神看向了凤安然。她知道,是大小姐出手了,也只有大小姐才有这样的超强的能力。“锦绣姑姑,有我跟母亲在,任何人也别想动你一根头发丝。”锦绣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点头道:“是。”侯夫人原本想要相护的心,也在此刻落定,紧绷的面色缓和。可这边其乐融融,凤成轩那边却是心肺都要气炸了。他手指着凤安然,气的面部肌肉都在不断抽搐抖动。“好啊,我现在是连个下人都教训不得了,凤安然,你既然这么能耐,那想必离开侯府,也能活的很好吧……”凤成轩原本还顾及丞相府的脸面,想等着相府与凤安然正式退婚后,再将凤安然开出族谱,彻底赶出侯府。可现在,单是看到这张傲然的脸,他便一刻也忍不了。听到凤成轩这话,侯夫人惊住了。“你没有权利将安然驱逐出府!”因为激动,侯夫人的嗓音都有几分嘶哑。“林清月,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的天,是整个安平侯府说一不二的男主人!”“若是你心疼这孽障,便跟她一起滚出侯府,但是儿子,你一个都别想带走!”“你可想清楚了,到底是为了这一个孽障对抗我,还是多考虑你的三个儿子,老二可马上就要科考了,要是这时传出母亲被休弃,你说,会不会对他的前途有影响?”凤成轩在威胁侯夫人,他知道她最重感情,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几个孩子。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忍气吞声,认罚认错也不离开侯府的原因。因为一旦她离开,除了她自己,她什么也带不走。他相信,侯夫人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凤成轩,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安然是你的亲生女儿,墨羽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竟然……”侯夫人捂着胸口,显然气的不轻。她知道凤成轩对她无情,却没想过,他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这般绝情。“夫人,你可千万保重身体,为这样的渣男不值当。”锦绣惊呼一声,扶住胸腔起伏,摇摇欲坠的侯夫人,不住安抚。而就在这时,宫中突然传来消息,说是皇上让凤安然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