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电影结束,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顾清漓和祁鹤站在桥上,看着平静的河面,路灯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如果有一天,我也和电影里演的那样,还是蓄意谋杀,夺去了他人的性命。”顾清漓扭头,看着祁鹤的眼睛,笑着问他:“作为律师的你,会审判我,还是为我辩护?”
她的眼神极为清澈,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认真。
祁鹤的喉结上下滑动,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律师也有一条必须要遵守的规则,和心理医生一样。”
“心理医生不能给有亲近关系的人治病,而律师,也不能给亲近关系的人辩护,在法庭上,只能坐在旁观席。”
顾清漓笑意更浓,“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不能算回答,我来告诉你正确的做法。”
“作为一名合格的律师,应该要帮受害者辩护,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如果不这样做,那就是助纣为虐,是畜生行为。”
“违背了职业道德,是会下地狱的。”
顾清漓,“你应该要站到光明的地方去,和法官站在一起,把作为杀人犯的我,送进监狱。”
吹过来一阵风,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亮,月光淡了下来。
祁鹤的回答被风吹进了她的耳朵里。
他说,好。
。
十月五号。
南城的高铁站在高处,周围可以看到矗立起来的山峦。
在进检票口时,祁鹤递给了顾清漓一本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数学公式。
字迹苍劲有力,和他这个人一样的桀骜,张扬。
祁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微微俯身,唇落在了她的眼皮上,轻轻地碾了一下。
轻柔,却又很缠绵。
顾清漓发现了一个问题,祁鹤很喜欢戳额头的这个动作。
他们每一次的分别,每一次的情动,祁鹤都要伸手戳一下她的脑门。
不轻不重,敲在脑袋上,也敲在心里。
广播声音响起,祁鹤眼里含笑,“阿狸,下次见。”
当时只道是寻常。
谁也没想到,2020年十月份的这一次见面,会是他们在一起,见到的最后一面。
高铁像一串风一样驶离轨道,永远都不能再回头。
顾清漓将那本笔记本,细心地贴上了一层磨砂质感的封皮,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书桌上。
当天凌晨的一点,南城那座最大的桥边,一道身影像只蝴蝶似的落进了水里,水声沉闷,溅起一大片的水花,最终河面归于平静。
顾清漓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时,她迷迷糊糊地还在睡梦中。
等听完对面说完的话,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平静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向止去世了,死于凌晨四点。
死因是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