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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小说 又近人间四月天 四十五（第2页）

揉头果答应很快就研究方案，反正村里有矿有厂，积累了不少资金。从中给山芋一点补贴，应该是不难的。

林一林把老毕他们送回家，又去还了车，就直接回自己的住处了。

毕生经历今天很兴奋，见外婆他们回来，立即扑到跟前：“外婆，今天我们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梅尤美确实很累了，就对他说：“叫外公跟你讲吧。他还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呢。”

“外公，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住呢？”

“为了写小说，那个山芋原来就像个野人，他在野人岛上待了四十多年，是个传奇人物。那个村有个美丽的名字叫万山湖。”

“那山芋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一家三口都围到了毕作家的身边，几乎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一直是个谜。所以我才多次采访他，他还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

汤姆问：“那岛上真的有野人吗？”

“没有。山芋在岛上几十年，没有发现野人。”

他们还想问许多事情，梅尤美说：

“别问了。你爸爸也不是很清楚。都早点洗洗睡吧，明天我们去毕坂给你们爷爷奶奶扫墓。林老师开车来接我们，没办法，不好再去借七座的出罪，挤挤算了。”

又近人间四月天，春天的大地上，后人不是在扫墓，就是在去给先人扫墓的路上。

清晨的阳光洒在静谧的小城，毕悟水一家也启程去扫墓。毕悟水、梅尤美、毕梅、汤姆和毕生经历，一家五口人，挤在林一林的轿车里，前往毕悟水的老家毕坂而去。

毕坂有一个村级公墓，为了节约土地，早些年土葬在小坟包里的去世村民都集中到林场东边的坡地上来了。

这里十分安静，绿树成荫绿草如茵，的确是先人最好的安身场所。

一下车，毕生经历就在公墓里到处乱转，他在米国没有见过这样壮观的祭祀场面，在那里的许多人祖先都不在那里，他们没有悼念的意识。

毕作家用青蒿临时扎成的扫把将墓前扫干净，梅老师把花篮摆放在墓的正前方。然后在指定的位置焚烧纸钱，燃放鞭炮。

“毕梅，你们带孩子给老人家鞠躬。你爷爷是在抗洪中遇难的，你们多少年不回来，可能快把祖宗都忘了。用相机把墓碑上的字拍下来吧。到国外也是一份念想，你也是立碑人之一啊。”

一白两黑三个人，向墓里的灵魂致敬致谢，是他们的养育，让毕家血脉不断。

林一林帮忙清理墓地周围的杂草，汤姆帮忙搬运带来的祭品，梅尤美和毕梅在清洗墓碑。毕作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在扫墓的过程中，毕悟水开始回忆父亲母亲的辛苦，讲述他们一家人对他成长关爱和照顾。说这些的时候，他神情平静，仿佛是在回忆别人的故事。

结束扫墓准备返回时，梅尤美看着这优美空旷的墓地，突然感到十分感伤。她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水滑落。毕悟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要过于悲伤。

“再过许多年，当我们也入土为安入住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在清明来看看我们。”

毕梅拉着妈妈的手，握得紧紧的：“妈妈，你别难过。我们都懂的。真的都懂。”

林一林老家不在这里，他今天就是一位专职的驾驶员。

毕家扫墓结束，他顺着公墓看，这是林一林的习惯，到一个陌生的场所，他的近视就变成了透视——对一切都充满了洞彻的热情。

“你们看，他的墓怎么会在这里呢？”林一林突然惊叫起来。

众人都围拢来看，毕梅一家当然是凑热闹，只有毕悟水和梅尤美知道，这个人的墓不该在这里。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也许就是同名同姓巧合吧。

毕梅也发现了异常：“这个墓碑上仅仅只有死者的名字，其他什么都没有。他难道没有后代吗？连立碑人的姓名都没有，更别人年月日的时间了。很蹊跷啊。”

“不知道啊。是有些奇怪。”三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都装出一幅疑惑的样子，什么也没说。见又有人到公墓来祭奠先人，他们赶紧离开了。

林一林开车载着他们一家返回。

路上鸟语花香，车内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