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潇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吹了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今朝堂的武将,有一大半都是卫镇国的幕僚吧。”
镇国将军府在帝都城扎根了五十多年,就像一棵参天的大树。
枝繁叶茂。
郁郁昌盛。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闹反,将会朝堂动荡,武官不定,眼下又与北燕国起了战事,还未结束;西疆那边又生了战事。
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不宜动荡。
唯有交还灰虫子,才能不费丝毫代价、收回卫镇国的兵权,还能稳固朝政社稷。
该怎么选,怎么做,他心中自有定数。
楚聿辞的双眼渐渐湿红,薄唇嗡动:
“你都算好了……”
从一开始,她便算好了。
“当初,为了巫蛊、阿奴、以及南城战事,你处处上心,多次险些有性命之忧。”
“我一直以为,你爱我,才会这般为我,想不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都是为了离开我……”
发颤的嗓音,几乎说不出几个完整的字音: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谋划着怎么离开我了……”
他一直蒙在鼓里。
他以为潇儿爱他。
他以为,他们能琴瑟和鸣,携手一生,甚至幻想过他们的女儿会跟小公主一般可爱无二……
叶锦潇淡淡的抿着杯中茶水:
“不这样做,你怎么会放手?”
至于爱。
爱?
她不禁笑了:“最爱你的人,早就死了啊,死在你纳妾的那个夜晚。”
他难道忘了?
“而我,我不是她,自然也不爱你。”
“你爱的人早就不在了。”
楚聿辞抓住她的手腕,双目猩红:“我爱的是你!”
从前,她便说过类似的话。
她说,她不是‘叶锦潇’,她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我能够深切的感受到,你跟她不同,她张扬明媚,娇生娇养,自幼便桀骜极了,并非我喜欢的类型,可你不同。”
“你清冷沉稳,处事不惊,骨子里又不失傲气,早在你性格大变时,我便起了疑心,怀疑你是不是被掉了包,还是被人易容,但都查不出苗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