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鸢大喜,“陛下再吃些吧。”
“诸事繁忙,你先回宫休息。”说罢他起身,“常礼,送皇贵妃回关雎宫。”
景鸢有些遗憾,却也知晓他着实忙碌,见他眼下青黑,忍不住心疼。
“近日天冷,褚郎莫要伤了身子。”
永丰帝沉声,“好。”
目送皇贵妃走后,永丰帝径自回了正殿。
紫檀桌上,清清楚楚地写了衡王是如何将京中空缺出来的官位补上自己的人,又是如何拉拢能臣为自己所用的。
甚至写明了衡王推波助澜令齐王前往两河助灾。
若不知道衡王和皇贵妃私底下那些对嫔妃皇子的出招,他定是心中欢喜于衡王对大局的掌控。
可是眼下,说实话,不失望是假的。
正如老晋国公所言,在他的治理下,大邕已经空前繁盛了,未来谁登基都好做。他不求继承人能够将大邕更上一层楼,他只求能守住基业,不令大邕陷入四分五裂之中。
这愿景与他想保住所有子嗣的心是相符的。
可一想到衡王做太子,他连大邕是如何分裂的都能设想到了。
逸王的早产,六皇子之死,齐王受刺,昭华受刺……
这一桩桩一件件里都是景鸢和衡王的影子。
他再偏爱也不能坐视不理。
紧接着奏报衡王近日所为上来的,是齐王到两河后大刀阔斧整肃流言,稳定一方局势的奏报。
以齐王之能,至多七月末便能班师回朝了。
思虑良久后,他让人去请了宗正卿、老晋国公等几位元老大臣,以及大邕王室族老。
皇贵妃很快得到这一消息,彼时她正在给永丰帝绣荷包,闻言激动得坐起来。
这样大的动作,必定是立储之事!
“成双,命人仔细盯着,一有消息立马来报!”
“是!娘娘。”
侍女来劝她,“主子,这荷包就不绣了吧,太晚了。”
“总归也睡不着了,早日绣出来给陛下好用呢。”
可这一等就是一日,直到翌日早朝都下了,前头还是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许是两河灾祸正重呢,这时候大肆立储约莫也不好?”成双这样安慰。
景鸢知晓这两者并无关联,却也心知此事太大,陛下要缓几日做些安排也是应该的。
于是更努力地每日给永丰帝送羹汤,深爱更胜从前。
大雨落完后,细细簌簌的小雨又缠绵了小半月才见放晴。
一晃便是七月中。
礼部和宗正寺在紧急筹备长公主的婚礼。
永丰帝已经下了令,一切都要以最高规格。
故而婚期便推到了十月去。
这时间很合昭华的心意。
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此时两河局势已经稳定,工部新任官员也走马上任到两河监督新建堤坝,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齐王正准备返程。
“你是说这么久的时间,齐王府和长公主皆没有任何动静?”
随着齐王返京,宝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何不妥吗?”衡王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