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往常一样,对她关怀备至,询问她一路上可遇到什么凶险,一面问一面哭。
若她当真还是未及笄之年的那个唐翘,渴望母亲的爱,见此情形如何能不动容。
可惜她已经长大,看得最多的,就是人心黑白。
只是眼下,好些事情还不能说开。
“娘亲送我的香囊,我掉在了湖州。”她开口打断章嫔的哭泣,“可否为我再做一个?”
闻言,章嫔感动得厉害,“好,莫说一个,多少个娘亲都给你做。”
“去京一趟,芝芝比从前懂事了。”她有意无意地探唐翘的口风。
“之前才到京中,看到娘亲关怀弟弟便有些难受。可如今想想,娘亲也果真是身不由己。日后我会好好孝顺娘的。这一趟,女儿给娘也带了些礼物回来。今日天色晚了,明日一早便叫人送去娘的宫中。”
章嫔欣慰得紧,“好孩子。”她等不及给唐翘上眼药,“只是你可也给你母后准备了?”
“虽说她只是你的养母,许多时候会忽略了你,可她到底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若厚此薄彼,怕是那些大臣还会说你我的不是。”
唐翘觉得好笑,前世她怎么就没发觉这女人这么会挑拨离间呢?
“娘亲放心,女儿有分寸。”她一副懂事知礼的模样,“我给母后准备的东西要比娘亲多上一倍。这样一来,就没人会非议咱们了。”
这话说得章嫔险些没绷住。
要不是唐翘年岁不大,她都要以为她在故意惹她生气了。
可眼下,她还得笑着说一句,“芝芝真是乖巧。”
唐翘眯了眉眼,哼,恶心不死你。
“我还在同母亲用膳,娘可要一起?”怎么还不走。
她继续道:“我可许久都没与娘一起用膳了。很是期待呢。”
章嫔自然不乐意。
她是妃嫔,且不说不能与皇后同席,就算真一同用膳了,她还得按照规矩给皇后布菜添茶。
“我不过是个妾,哪里能同皇后一起用膳。你先回去吧,否则若因为我叫皇后等急了就不好了。”
“娘说得是。”她颔首,“那女儿派人送您出椒房宫去。”
章嫔:我虽然不想和皇后吃饭,可你也是真不挽留我?
她今日可是拿了陛下的旨意来探望,自然有底气。
可眼下也是真生气。
眼见唐翘急急忙忙地就往正殿赶,章嫔眼里落了暗色,一出椒房宫就忍不住骂了。
“没有眼力见的贱种。皇后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的。”
侍女闻言又是惊骇又是惶恐。
自家主子因为自己的出身很是介意,连带着对自己的女儿都很是不喜。
更何况女儿养在了旁人膝下,更是叫她心头郁闷。
可这些话她不敢说。
只能想些好话来劝自家主子,“好在长公主对娘娘您甚是爱重。究竟是血脉亲情,旁人如何都比不了的。”
许是这话听多了,章嫔不觉得有什么好。
只是暗骂唐翘运气好。
“原以为她出宫一趟必定死在外头,谁知竟还歪打正着发现了湖州阴私。眼下连陛下都对她赞不绝口……”
不知想到什么,章嫔气得脸色都扭曲了。
跟那个女人一样,运气好得叫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