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和绘梨衣来过一次迪士尼,但那时候乐园里人很多,他们只是逛了逛辛德瑞拉的城堡,坐了旋转木马,买了点纪念品和明信片,最后拍了几张合照就离开了……原来这座游乐园是这样一片风景啊,其实很漂亮,并且看起来可以去任何一个项目玩都不用排队,没有占着拍照点死都不让的情侣,没有和妈妈走丢哭个不停的小孩子,这座偌大的游乐园没有人的时候很安静很安静。
也很孤独。
“嘿,结婚的时候一个人逛游乐园也太奇怪了吧。”路明非笑了笑,“还是得早点把绘梨衣找出来。”
是路明非在自言自语,无人回应,视线里看不到任何一道人影。
园区里所有的告示牌都被卸下了,路明非只能从入口处往右一路顺着逛。
路明非去了“怪兽电力公司”、去了“星际旅行”、去了“太空山”、还去了“大白欢乐之旅”……他在这些项目里看到了几张被割裂的图,拼起来后是迪士尼“卡通城”和“梦幻乐园”的部分,中间还有一个类似于坐标的数字。
跟着完整的图,路明非又去了“美女与野兽”、“小熊维尼猎密记”、“小小世界”和“幽灵公馆”……在这些地方路明非也找到了相同的图,拼起来是乐园里“西部世界”和“探险乐园”的部分,中间也有一个类似于坐标的数字。
其实到此为止,路明非已经知道这是源稚生在考验自己了……不,应该不能说考验,而是一种下马威,结合门口的那张红色纸条,意思大概就是,想娶他们日本黑道的公主,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怪不得那么大方的承包婚礼的全部流程,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但路明非也没什么怨言,因为想娶绘梨衣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他现在已经没有入园之前那么紧张了,而且自己连赫尔佐格那一关他都过了,仅仅是大舅哥制造的这么一点小困难,怎么可能让他放弃或者认输?
不过这座迪士尼乐园实在太大了,而且源稚生把那些地图的碎片又藏的太刁钻,最开始他根本没意识到那些项目里藏了这些东西,直到在“太空山”时,坐过山车在假山上看到了那么一个不起眼、却很违和的图案碎片,路明非这才意识到,回过头去“怪兽电力公司”和“星际旅行”里又重新逛了一番,才找到同样的。
浪费的时间已经太多了,大舅哥,你根本把我的婚礼变成了解谜游戏!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中午了,路明非急匆匆的赶去“西部乐园”和“探险乐园”的位置,按照做我的规律,在这两个区域的项目里,他应该也能找到和之前一样的地图碎片,拼好之后就是他下一个要寻找的区域,而图案中间的数字,应该就是暗示绘梨衣在的地方吧?
暗号或者坐标之类的
路明非还是玩过不少解谜类的游戏,还有“解谜小能手”的绰号,到这里分析出来源稚生的意思,这可难不倒他。
但怪就怪在,“探险乐园”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这里面几个项目路明非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但按照之前的规律,他怎么都找不到碎片,根本没办法拼成完整的图案。
按理来说,整个迪士尼乐园已经被他逛了一大半,这哪怕不是最后的区域也该是倒数第二个,离得到绘梨衣的坐标也仅剩最后一步了,但可恶的源稚生,最后这一点,藏的也太深了吧?
看着一点一滴流逝的时间,路明非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开始着急了。
……
迪士尼乐园的监控室里,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并肩坐在两张老板椅上,他们的前面,是密密麻麻几百个人迪士尼乐园的园区监控。
“中午之前,他能找到绘梨衣么?”老人指了指左下角一张屏幕,屏幕里是已经焦头烂额的路明非。
“找不到,这些藏碎片的地方,我已经找樱和风魔家主提前模拟寻找过。”年轻人摇摇头说,“最后得到的时间,一个是五小时二十三分钟,一个是四小时五十九分钟。”
“路明非大概是七点半入园的,除开他最开始在前两个项目浪费的二十分钟,大概是七点五十开始意识到乐园里有需要他寻找的东西,哪怕他的侦查意识能媲美风魔家主,找到所有的碎片,得到绘梨衣的坐标至少也要五个小时。”年轻人淡淡的补充,“而他能不能推论出那些坐标事数字的含义,还要另说。”
老人是上杉越,年轻人是源稚生,此刻绘梨衣生命里最亲近的两个人,正用上帝视角看着屏幕里为寻找绘梨衣奔前忙后的路明非,一言一搭的聊着。
“前面的他不是找的蛮快的么?”上杉越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源稚生,“最后两张碎片,这么难找啊?”
“前面他是找的很快,速度甚至比樱和风魔家主更快一点,这让我知道了,卡塞尔学院的侦察训练的确很超前。”源稚生低声说,“当然也可能因为路明非是‘s’级,所以他是受过特殊培训的……但哪怕是这样,最后那两张碎片他依然不可能在一个多小时里找到。”
“为什么?”上杉越问。
“因为它们其中一张被我藏在中心湖的湖底。”源稚生揭露谜底。
“……”上杉越沉默了片刻,“所以稚生,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路明非找到绘梨衣是么?”
“是的,我是这个想法。”源稚生直截了当的承认,他淡淡地解释,“我们都很感激路明非对蛇歧八家和绘梨衣做的一切,但归根结底,路明非和绘梨衣真正认识也只有两个月,这么仓促的时间里,却要决定终身的大事,我不想让绘梨衣显得像轻易就相信别人的无知女孩。”
“那时候你说要为他们准备婚礼,我还以为你很赞同他们。”上杉越感慨道,在此之前,就连他也没看懂这个儿子的心思。
“我是很赞同他们,但赞同和托付是两回事。”源稚生微微低下头说,“作为路明非的朋友和绘梨衣的兄长,我衷心祝福他们两个,也高兴见证他们的婚礼,但兄长也有义务,至少我要让路明非知道,绘梨衣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女孩,不仅是这次的婚礼,他的未来也必须保持像今天一样的决心和干劲。”
“如果某天他对绘梨衣不再这么珍惜,我永远都会是横在绘梨衣身前的一道关卡。”源稚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