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并不是雪季,那座滨海小城所处的地理位置到了近四月份根本不可能下雪,而如果是飓风这种罕见气候的话,妈妈应该会额外在邮件里提及……有可能是暴风雨么,大到整个城市都快被淹没的那种,某种剧烈的元素乱流干扰了机场的通讯,让那座城市变成了孤岛一样的存在?
就好像七年前那个男人失踪的那一夜一样。
楚子航在心里默默想着,尽管这只是他的猜测,他又读了一边妈妈的邮件,然后默默地关闭,手指滑动到系统的天气准备看看那座城市前几天的天气播报。
但下一刻,推门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哟呵,到的还挺整齐啊,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迟到了。”几乎是和芬格尔同样欠揍的声音。
来人大步朝醒神寺露台的方向走来,他的步子不慢,但一直左顾右盼的,东瞅瞅西看看,一会儿被水里的鱼吸引,一会儿被醒神寺本殿的规模震撼,活像刘奶奶走进大观园。
“嚯,这么高的地方还建了座寺庙?地震都没给震垮,这栋楼的承重能力真可以啊!”
“三十多层的半空还搞小桥流水,水里还养鱼呢,这家主人的品味很别致啊,就是那几个福娃娃不好看,换成欧美那种小孩撒尿的喷泉多有逼格!”
“我靠我靠我靠,这扶手都是金色的啊?摸起来怎么像真的金子啊?该不会是镀金的吧?这要是真的金子得值多少钱?”
短短的一段路,那家伙的碎嘴唠叨个不停,喉咙里像是塞了台马达似的……好吧,不该说这家伙和芬格尔同样欠揍,应该说比芬格尔更欠揍的家伙出现了,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他们的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这个念头。
这么唠唠叨叨的当然不是源稚生,这个家伙出现在这里倒是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
路明非在美国的好兄弟、铁哥们,名正言顺地狐朋狗友,老唐。
今天的老唐也少见的一身黑色西装,发型弄得板板正正的,显然也是一副来当伴郎的模样,他来当路明非的伴郎恺撒和楚子航并不意外,他们意外的是源稚生居然邀请了老唐,毕竟源稚生根本就对老唐这家伙的底细一无所知。
“老唐,你也来了啊!”芬格尔兴奋地迎了上去。
“明明这家伙都要结婚了,我能不来么?”老唐也是一脸的兴奋劲儿,“兄弟你说这扶手到底是不是金子做的啊,这要敲下一块带走能买多少钱?”
“黑道宗家的扶手,这肯定是真金子啊!”芬格尔凑到老唐耳边,小声嘀咕,“不过兄弟你眼界还是窄了。”
众人扭头望去,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醒神寺的门口,来人正是芬格尔。
今天的芬格尔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灰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的模样,脸上的胡子精心捯饬过,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只是脸上还挂着招牌似的欠揍的笑。
“你的意思是,今天你是主角?”恺撒斜眼瞥着欠揍的家伙问。
“当然……不是。”芬格尔贱贱的笑,“今天的主角当然是我亲爱的室友兼师弟啦,只不过很可惜我的师弟和他的小女友度蜜月去了没有来,所以我们才偷偷聚集在这里嘛。”
“heracles今天看起来很酷。”风间琉璃冲芬格尔微微一笑,大方的夸赞。
“风间君真是有眼光,不愧是日本牛郎界的王座!”芬格尔被风间琉璃一夸,眼睛都要冒出光来,这家伙典型的人来疯,“我今天的造型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啊,模板是时尚界的凯撒大帝,特别是这身西装和这头发型,不过话说你们日本做发型真贵啊,理发师用的发胶是金子么?这两天我都打算不洗头了……”
“是源稚生叫你来的?”恺撒问芬格尔。
“当然,蛇歧八家大家长亲自署名的请柬,要不说人家是大家族的家长呢,那贴纸用都是烫金的,我都没舍得扔!”芬格尔挺着胸膛,“不枉我起个大早弄发型,很给面子了,我办的可是店里最贵的套餐,人家发胶发蜡用的可都是意大利原装进口的!”
风间琉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告诉芬格尔真相,其实千代田区那里每家理发店都声称自己用的发胶发蜡洗发水是国外原装进口的,但他们只是用进口的空壳来装他们自己店里自制的廉价洗发水,当然也不是所有店都这样,只是绝大多数的店都喜欢宰芬格尔这种看起来就一脸冤大头相的外国游客。
“源稚生叫你来干嘛?”恺撒紧接着问。
“当然叫你来干嘛就叫我来干嘛啊!”芬格尔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不都是来当伴郎的么,难不成我是来当服务生的啊,来当服务生我才不会起一大早做造型呢我,在高天原我已经把这辈子的服务生工作都做完了!”
请柬是三天前发送到他们手里的,在场的几人无一例外都是源稚生喊来的,源稚生发给他们的请柬里写的诉求是邀请他们作为伴郎出席一场婚礼……路明非和绘梨衣的婚礼。
路明非的婚礼,恺撒和楚子航几人当然无条件应允,只是收到请柬的同时他们也忍不住惊讶,因为路明非告白、求婚成功还不到一个星期,作为上杉绘梨衣的哥哥的源稚生这就开始火急火燎的策划妹妹的婚礼了……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以上杉绘梨衣的出身和样貌,总不是担心嫁不出去的问题吧?还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难道是在这次赫尔佐格的事件中看到了路明非的能力,所以为了把路明非和蛇歧八家捆绑在一起?还是卡塞尔学院和蛇歧八家统一达成的立场,这是一场混血种结社之间的政治联姻?
总之不论是什么情况,恺撒和楚子航都真心为路明非和绘梨衣送上祝福,因为他们比其他人更清楚那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不论这场婚礼在别人的眼里有着何种意义,都无法影响路明非和绘梨衣把它当成一场盛达又浪漫的终生契约。
恺撒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他又想起了诺诺,原本他也准备求婚了,这时候应该和诺诺驾驶帆船在穿过索马里海的旅途上,可他联系不上诺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