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被三封书信戏耍过后,这个案子更是处处透露着诡异。
他看着案卷上一个个出现的名字,有的在收押,有的在调查,有的在监视,有的在停尸房。
有人说他们办的不是案子,是某些人的人生。
这一点赖山川深有体会,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也不是浪得虚名,阿谀奉承爬上来的。
年轻那会儿敢冲敢闯,手里破获的案子不胜其数,实打实的坐到了治安处处长的位置。
要说人老了胆子小了,过于谨慎的话他是不认同的,就是当处长这几年他也没少督办局里的大案要案。
唯一对这个案子含糊的,便是案卷上牵扯到的一个人名。
他实在是不想跟对方牵扯上任何关系,甚至在李学武来的那天刻意保持了距离,深怕对方看出什么不对来。
其实最让他担忧的不是案子,反而是李学武,他这个心腹大患。
不要说什么大度,更不要说什么都过去了,正治纷争哪里有过去的时候。
总有一方要交代的,尤其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死不休。
把柄就在李学武的手里攥着,他日夜难安,深夜随时都会被噩梦惊醒。
那天李学武见到他时所说的日渐憔悴,不是案子累的,而是夜晚睡不好觉,折磨的。
他有想过从李学武那里拿回所谓的证据,但一时没找到办法。
后来李学武和王小琴等人被划拨走,更是加重了他的顾虑。
无他,不在同一个系统,慢慢两边的关系就会厘清疏远,到时候李学武再下手,可就真的毫无顾忌了。
有时候他真怕郑富华,怕对方知道李学武手里的那些事,更怕对方调走,让李学武冲着他火力全开。
以前这处长的位置是骄傲,现在成了他心魔。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定了定心神,这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接听了电话。
“喂,我是赖山川,哪里”
……
“谁?谁带走的?!”
……
“郑局呢?是他?”
……
“不,我不知道,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
……
“好,好,我知道了”
咯噔
赖山川手里的电话跌落在了办公桌上,发出他内心同样的声音。
他刚要抬手去抓电话,却又碰到了茶杯,茶水撒了一办公桌,阴湿文件。
来不及收拾这些,赖山川抓起电话扣上,随即站起身穿了椅子上挂着的大衣。
深深地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茶杯,以及被茶水阴湿了的案卷,从文件柜里翻找出一个行李包,拎着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哎,处长”
秘书正拿着文件来找他签字,见他神色匆匆地拎着包往外走,便叫了一声。
赖山川本想不理他的,但还是站住了脚步,接了对方的文件和钢笔,看也没看,唰唰点点地签了字。
“刚刚家里来电话,说我爱人摔倒了,很严重,我回去处理一下”。
“好的”
秘书接过钢笔,询问道:“用我帮您跟郑局请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