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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色欲04（第1页）

快步走到门口，芭芭拉猛然推开了面前的门。她身后的云朵在门开启的同时向外涌出，慢慢浮起，像一只只白色的气球，自由自在地飞了一会儿后，便“砰”的一声撞在哈尔帕斯的保护魔法上，化成闪亮的碎片哀叫着落下。与此同时，从所罗门之匙赶来的风则涌入门内，吹乱了乐师的衣服和悬在空中的橘红烛火。当鱼诺从云朵中走出时，那风吹在他微微湿润的衣摆上，显得异常寒冷。芭芭拉说的没错，外面的确是很冷的。鱼诺看着沐浴在澄清月色中的芭芭拉，她试图用手接住那些发出细微嘶鸣的碎片，而在她头顶，来自所罗门之匙的、美丽而不可凌驾的天空却在融化那些碎片。而且根据这世界的规则，她不能反抗这结果，谁也不能。鱼诺啜了一口酒液，味道不错，只是喝下去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燃尽了，而他的手指却在栏杆上慢慢被冻僵。许久，鱼诺向芭芭拉望去，发现纯金的耳环已经被摘下，正被她套在手指上胡乱转动，在月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她也不复舞会上的温柔，长长的裙摆被草草搭在一旁，显出一种草莽而魅惑的气质，如同她在学校时那般。唯有她的眼睛还剩了一点儿忧郁，好像剩了一点儿灵魂那样令人安慰和惋惜。“……谢谢你。”看了一会儿后，鱼诺轻轻说道，而后转过头重新望向远方。“哈尔帕斯比外来的鲁莽小子更明白这世界。”芭芭拉轻巧地跃上栏杆，展开双臂召唤出一套精致的银色弓箭，“像我们这样的女人都是要成为牺牲品的。我们以此为荣，我们以此为耻。”她向远方射出银色的箭，箭没入远方的黑暗中，而后爆开一朵美丽的银色烟花。“可是这不公平。”鱼诺摇摇头，在指尖上召唤出一朵雪白的火焰。“或者你能改变它？”芭芭拉在鱼诺释放魔法前捏住了他的魔法，“如果不能，就不要说出无味的希望。”她捏碎了鱼诺的魔法，转身离开了他，翻过栏杆向一旁奔去。鱼诺发觉她边走边拿出一枚订婚戒指套在自己手上，他愣了片刻，也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袖子里来自米歇尔的订婚信物。而正在他要转身独自离开时，却从余光里看到了另一抹异常明亮的、不同寻常的光芒。他迅速用魔法探查了那光芒，发现它来自一柄匕首，而这柄匕首的主人刚刚还站在这里，他的身边。她方才向鱼诺透露了一些可能会让她终生遗憾的事，而它们未必能让她的人生圆满，反而可能更让她绝望。她的话语中没有半点软弱或者恳求，但这可能让事情更危险。鱼诺捏了捏衣袖里的信物，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展开了隐匿身形的魔法。坚硬的石子触碰在脚底的感觉，柔嫩的青草扫过衣角的感觉，湿润的青苔染在了指甲上，矮树尚未修建的枝桠仿佛一只只小手——虽然它们在隐身魔法的作用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撞在了鱼诺除了耳朵之外的所有感官上，仿佛一出哑剧的道具将哑剧的主角团团围住。它们欢快地跳着舞会上常见的小圆圈舞，时刻用虚假而刻毒的笑脸提醒他，他此刻的行为对于世界是多么不合时宜。你在做什么呢，你这同样追逐世间俗物的小人，而非你曾经梦想的正人君子？你还揣着你通向远方的通行证——那订婚信物呢！鱼诺慢慢停下脚步，假作整理着挂在衣服上的杂草。哈尔帕斯的花匠确实比萨米基纳逊了一筹，也许是哈尔帕斯只准许他们修整前庭。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转头向舞会望去。虽然它高高在上，但那些浪漫的灯火看起来仿佛一只淹没在水里的灯笼，已经被夜色侵蚀了许多边缘。他仰望它，就像大部分人仰望自己的梦那样。舞会已经结束了。她看起来不错，只是这样。否则，当你来到她的门旁时，你能怎样，能堂而皇之地为她主张什么权利？如果哈尔帕斯与萨米基纳势均力敌，如果芭芭拉出生在这样的哈尔帕斯，那么来到你面前时，她或许也会和米歇尔一样迷人。如果她们同时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