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弗里,安琪的死因不是阿勒克图的残暴,而是我们向萨米基纳输送的魔法石的影响。亚伯拉罕只求胜利,他会让所有精英魔法师相互残杀,来重组‘王的世界’。可是,世界上相信这一切的只有我们和将一切变得颓废的‘小镇空间’。”“埃弗里,我们杀了安琪,我们又为之杀了阿勒克图,我们因此和萨米基纳坐在谈判桌上。我们的暴怒只是向无法改变的世界发泄,而我们无论如何不敢撤回那些有毒的魔法石。”“而我们在其中表现出的悲悯令人感动却微不足道……”鱼诺睁开微红的双眼,静静注视着近在眼前的、埃弗里冰冷的剑尖。“兄弟,你刚喝得很醉,对吧?”埃弗里将剑尖压在鱼诺的胸口上,用手指在剑身上轻轻敲着。“所以,还有你的愤怒?”鱼诺喃喃说道,看着自己的胸口弯曲成奇怪的形状。血色从其中透出,同时浮出的还有一个蛇形印记——它属于复仇三女神:阿勒克图、墨纪拉和底西福涅。闻到鲜血的味道,蛇形印记迅速复苏,而后互相噬咬起来,慢慢变大,最后在一声巨响中化为充满整个天空的血色霞光。悠扬的风琴声从霞光的缝隙中突兀地透出,直到最后一缕霞光消散在寂静的夜空。是的,有种情感叫雨过天青。“喂,睁眼吧,不死的怪物。”埃弗里拍拍鱼诺的脸,而后将巨剑像往常一样扛在肩头,“无论你会如何,头顶总有星空照耀。”“不过,虽然打算继续跟你一起胡闹——因为头脑的限制,我只能想到这样做,换了别人也许会真的杀了你,但我还是想问清楚。”埃弗里背对着鱼诺问道,“你真的要放弃萨米基纳?”“礼物应该已经到了,埃弗里。当然,作为回礼,我们要送上阿勒克图毫无怨恨的纯净灵魂。”鱼诺一点点坐起,看着另一个方向回答道。那里,一只雪白的猫头鹰正向他们飞来,嘴里衔着一只古朴精美的红色小盒子,正是米歇尔之前在梦境中摆弄的那一个。“不过要麻烦你做点零工,我只有这一件新魔法袍了……”鱼诺向埃弗里的背影眨着眼睛,“你知道,魔法师出去之后……嗯……碍于协会限制,手无缚鸡之力……”“哦,这样。”埃弗里平静地将巨剑插入地面,诚实地让溅出的泥土一直延伸到鱼诺面前,“所以,嗯?你早就悟出了通过测试的方法?顺便把酒当做‘麻醉剂’灌满了自己的胃,甚至计算到了在你的恢复期我会帮你打零工?”“你这种混蛋还是早点去和亲更好!”埃弗里恨恨说道,拔起剑向城堡里走去,“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越快越好?”埃弗里用剑比划着鱼诺,脸上的表情却在城堡大门的阴影中消失殆尽。月色突然变得冰冷透彻,纯净的星空下只有声音仍旧鲜活,被冰蓝的星静静聆听。鱼诺知道埃弗里和他都需要保持生活里的暖色,但他无法在命运的黑夜来临之际应和埃弗里。“还是要选个配得上萨米基纳的日子吧,就算只是公主接收祭品。”“你也明白吧,埃弗里,对吧……”“生命、心灵、魔法、爱,生活里还有什么呢,埃弗里?”“你可以试着去爱。”埃弗里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你可以再给我一剑么?”鱼诺笑了,揉着头发,“若不是这样的情形,也许我真的会彻底去爱。”“没有剑,永远没有。这就是生活。”埃弗里耸耸肩,走进了城堡。愿吾主冲破命运,迎接命运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