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悲哀的是,李俭收获这样的关注,并不是因为他在社会意义上有什么建树,而是因为他在生物意义上有所建树——各项体能远超过去的人类理论极限,这就是张博学会被调来给他当助理的真正原因。
如果是不了解的人,应该会讶异。李俭的挺举成绩离世界纪录的一半都没到,勉强也就超过三分之一,怎么就说他各项体能远超过去人类理论极限了?
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重量级。
不同重量级之间比各项数据,在大多数时候都约等于耍流氓。而在李俭所处的重量级中,他的各项体能已经足够离谱了。
更不用说最高出拳线速度和跑步速度,这两项硬指标足以让所有对人类的情况有一点点了解的人将对他的重视程度拉到极高。
因为在所有能够查到的记录中,在世界变化之前,李俭都是个体能丢到非体育生里算中游的学生,而到现在,他已经拥有了这样的数据。如果李俭的体能会一直保持这样恐怖的增长幅度,他将在所有人的有生之年成为超人。
哪怕他不愿意,为了大众,区大会乃至更高层级,也得重视李俭的全部生活——包括心理和物理。
李俭只能期望他们还没有做到最极端的程度,比如在任何地方都塞满摄像机之类的——一定程度上的监视,李俭可以接受,毕竟他能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惹眼。
但全塞满摄像机就没必要了,自己确实是个极端人类至上主义者,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全程直播给不知道在哪的监控室看。
可惜,这话不能明说,说的太明白,张博学就要被扣工资了。
在这种情况下,写封家信会被信件审查实在是太洒洒水小儿科的事情,李俭都不会觉得意外。
如果钱安聚居区还有足够的资源冗余,恐怕会养着一批研究笔迹和遣词造句的心理学家,对着这封信的副本研究自己的心境。
挺为他们难过的,毕竟自己的字写得确实丑,如果要对着那样的字迹工作,李俭都有点想哭。
“祝你们好运,晚安。”
……
第二天起来,张博学送来早餐,等他吃完,便带着李俭去抽血。
看来抽血确实是常态。
“我的信呢?”
“发出去了,放心吧。”张博学被允许进入抽血室,不过只能站着等。
“有删改吗?”
“喜欢扣我工资?”张博学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看来是工资被扣麻了。
“你看我这份工作有啥待遇,挪过去给你补贴被扣的工资行不行?”
“不行。给人的待遇是跟人的,亲属倒是有转移方案,咱俩的关系,除非我现在认你当我爸,不然不行。”张博学绷不住了。
“好吧,那你扣工资吧,我一定要知道有没有删改。”
“你怎么不按剧本出牌,昨天不还挺善解人意的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而且你是我助理,我问我助理,发出去的信有没有删改,很合理啊。”
“……没删改。”
“走吧,抽血抽完了,今天上午是什么工作?”李俭结束抽血,神清气爽地站起,在水池冲洗手臂。
“就是你昨天期待过的在身上贴满感应贴的玩意。这份工作的时间可不短,今天一天或许都要忙这个,我还得陪你。”张博学表现出被扣工资后的不乐意。
……
李俭像个人体雕塑似的站在气垫中心,任由操作员和助理在他皮肤上贴各种带线的“贴纸”。
“已经告诉你了,这活就是很累,你多忍忍,还没贴完呢。”张博学边贴边乐。
昨天给李俭测各项数据的时候,尽看李俭装逼了,晚上和早上又因为他扣了自己一堆待遇,现在终于能看李俭出丑,也算是报复回来。
“我是能忍……”一张贴片牵扯着李俭面部肌肉,让他说话也说不利索。
“那就多忍忍,一会还要摆很多姿势,中午的时候还要戴着这些东西喝糊糊,你先习惯吧。”张博学笑得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手倒是很稳,该怎么贴就怎么贴。
“就没有……更方便的仪器吗?比如三维拍摄建模之类的。”
“有啊,好几个摄像头反复拍摄,但那玩意很贵啊,越精细越厉害,吃电猛兽。现在哪有这种资源,将就一下吧。米院士要的精度可比一般人用的高多了。”
“我看这贴片的精度也不会高啊。”
“别尬黑,这些贴片还会搭配其他系统,最后出来的精度准的要死,连你血管里血液怎么过去的,都能录得一清二楚。”张博学又忙活了一阵,总算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