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章无奈看着她,“你是替大周不平,替国师母亲不平还是···替你自己不平?”
孟茜茹一愣,董章已捡起轻纱,“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国师也不是傻子,他在外游历,又能掐会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这么多年了,他对你的态度一直都没转变,难道、你就没想到是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吗?”
董章点到为止,抓起叶蓁袖子,“走。”
直到两人离开,孟茜茹好像才被飞旋而至的刀刺中心窝,捂着胸口跌坐下去,茫然道,“胡说八道!”
“我当然是为大周,为国师好!”
“我父兄死在战场,边境线都是孟家军筑起的,我秉承孟家遗志维护大周和国师,有什么不对!”
孟茜茹拂掉空了的茶盏,眼里的执着与痛恨十分吓人。
为什么是个人都要护着叶蓁,为什么!
从茶楼出来,流霞替叶蓁整理好衣裳,叶蓁才看到董章被茶水打湿的后背,立刻掏出帕子递过去,“今日多谢大将军解围。”
“不客气,是我还叶二小姐的情。”
叶蓁疑惑,见他董章轻笑一声,指了指腰间的荷包,剑眉星目都仿佛一瞬间有了星星,“确实是正巧路过,见宫里的侍卫守着一间茶楼,有些好奇,靠近了才听到你们的声音。”
叶蓁见他还戴着荷包,想解释又不知该说什么,再听他说是路过,心里微微一动,方才和孟茜茹说是特意来找自己,怎么···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在旁人看来不会多想。
她心下暗叹董章虽多年戍守边关,回了京与人来往却不显生疏。难怪董家能出将军和皇妃,这些骨子里的教养是李乘歌那种半路出家的人没法比的。
“我送二小姐回府?”
因两人身高差太多,董章说话时会不自觉稍微弯一点腰,听叶蓁说话时又会微微歪一点头,让耳朵离她近些。
叶蓁本想点头,莫名想到那日李煦安吐血的情形,便道,“不敢耽误大将军,我出来时坐了轿子的。”
董章也不多说,侧身让出一条路,又道,“阿苑约你端午在清河桥看赛龙舟。”
“二小姐一定要来,不然那丫头以为是我不让她去,没给你传信,回头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贤妃娘娘那儿告我的状。”
他笑着继续说,“我与二小姐应当没有深仇大恨,你可一定要去。”
叶蓁被他逗笑,捂唇的时候眼睛还有水波一样晶亮的光,董章只觉心里像开了一大簇花儿。
“将军放心,我一定去。”
看着叶蓁离开,董章突然双手捂住胸口,大口呼吸。
近卫见此,不解道,“大将军您心口不舒服?”
董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近卫摸着后脑,“需要去请大夫吗?”
董章睨了他一眼,“需要,让大夫给你看看脑子。”
近卫一脸认真,“属下脑袋没有任何不适。”
董章转身上马,“本将军说有,你就有。”